马文才皱起眉头,心道自己不喜欢这种场合,还是先走为妙,顺便还能给祁誉带些她喜欢的糕点果脯回去。
想着便站起身来,谁料这酒上头的快,竟有些站不稳。
钟踪看马文才起身要走的样子,走过来拦住劝他,可没想到一声巨响吓了自己一跳,再回头一看门已被踹开,听到熟悉的声音:“钟踪!马文才人呢!”
不用回头就知道是祁誉,这声音上她课时一听到就困,忙走过来笑嘻嘻地想拉她一块留下乐呵。可前襟被祁誉一把揪起,这才看清楚她一脸怒色,眼睛都要冒出火来。
钟踪可在演武场上见识过祁誉的功夫,不自觉地腿一软跪了下来,哀求道:“我就叫文才兄一块喝酒……没…没怎么他……”
祁誉怒不可遏:“你不听劝阻想找死自己个儿死去,再敢拉他吃这种要人命的玩意儿,我就提前送你去见阎王!”
马文才听到祁誉的声音酒醒了大半,又听她如此关心自己,便佯装醉酒状趴在了桌子上,身旁的侍女见状就要扶,被马文才一记眼刀吓了回去:“少管闲事,滚!”
钟踪战战兢兢指向马文才座位,其他宾客看见倒下的门时便被吓住,谁也不敢上前。
祁誉松开他走到马文才的座位旁,看他已经醉的“不省人事”,急忙蹲下为他搭脉,眼中尽是心疼关切。
低头瞥见盒中粉末,捻起一撮放在鼻尖,转头瞪向钟踪,厉声道:“你让他吃这个了!”
钟踪连忙摆手解释,声音都打颤:“没有没有,还没吃,估摸着就是文才兄喝多了酒,这酒劲儿大上头快……”
祁誉气得拿起漆盒砸向地面,器乐声应声而止,一群穿着清凉的漂亮姑娘从屏风走了出来,惶恐地出来瞧看。
祁誉看到她们时眼神一震,这…她们、他们……
祁誉怒火中烧,扯下跟前的围幔竹帘,然后一脚踹翻周围的桌椅,看了看那帮姑娘,又四下扫了这群面青唇白形体消瘦的人,指着那帮男人咬牙切齿道:“你…你们……要死就死远一些!”
然后扶着马文才走出包间,钟踪知道祁誉医术超群,上次的劝解他还以为是开玩笑,可看她这次的反应,这东西好像真的能吃死人。
钟踪哭喊着问道:“祁神医,这玩意儿真能吃死人啊?那怎么治啊?祁神医——”
祁誉架着马文才下了楼梯,出了酒楼四下一扫,这大晌午的他又喝的烂醉,怎么回书院嘛!
咬咬牙扶着他走向后巷,来到了药铺后门,腾出手来敲敲门,小声嘟囔着:“怎么这么沉啊。”
大遥打开门一看竟是东家,好像又捡了个人回来,不过这回不是乞丐了。赶忙伸手帮忙搀扶着进了院,往巷中四下观瞧,见无人走动赶紧关上后门。
“东家来了怎么没提前说一声?”
老何身体比他们几个强,搀扶着马文才到了新收拾出的房间,祁誉四下瞧了瞧,夸赞道:“整的不错,宽敞了不少。”
张宋听到祁誉的声音,本来是在练字立马跑了出来,还拿着自己练字的纸,期待祁誉能带来更多的消息。
“大遥去打点儿水,老何你去煮碗解酒汤来。”说罢坐到床前,瞧着马文才发丝乱了,伸手帮忙梳理好,又给他正了正衣襟。
马文才正想抓住祁誉的手,被一声男音打断。
“您来了。”
祁誉抬起头见是张宋,笑着点点头,问他最近如何?
张宋将习字纸递给祁誉,祁誉大略看了两眼,道:“有进步,不过手腕再用些力会更好,这里收尾……”
大遥打好水端盆走了进来,祁誉撩起袖子,拿巾帕湿了水要给马文才擦脸,大遥赶紧伸手:“这种活儿哪儿能劳烦东家,我们来就行。”
张宋认得床上半眯着眼的男人,那次和东家共骑一匹马的就是他。
祁誉掠过他的手坐到床边,给马文才轻柔细致地擦着脸,道:“不用了,你们都去忙自己的。”
大遥马屁没拍成,悻悻退了下去。
祁誉见张宋仍在屋中,起身又将巾帕投了遍水,头也不抬道:“时机还不到,到了自然会提前告知你。”张宋面色一红,点点头揪着衣角退出屋子。
马文才感受到祁誉轻柔地擦过自己的手,又将冰凉的巾帕贴上了自己的脖子,手指时不时会碰到喉结,悄悄睁眼看她认真的模样,眸中都是关心,心中甜丝丝的。
觉察到祁誉要起身离开,马文才不知道哪儿来的劲儿起身从后面抱住了她,感受到祁誉身体一颤,像是被吓到,马文才将下巴轻轻放在她的肩上,温柔地安抚着。
“文才兄你酒醒了?”
“嗯,醒了一半。”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钟踪给你吃了五石散,你可别碰那种东西,会上瘾的,而且对肝肾损害极大,轻则瘫痪,重则丧命的!”
“好,我听你的,不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