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松开她走到烛台旁点燃灯火,打开食盒一瞧都是京墨的手艺,喜上眉梢。
“饿了吧?吃完我送你回去。”说着将饭菜摆好,给祁誉递过筷子。
祁誉接过筷子坐下,道:“你最近好忙的,好久都没一块吃饭了。”
“要比别人强,就得比他们更刻苦更下功夫。”马文才云淡风轻地说道,抬眸注意到祁誉神情失落,又笑道:“那以后咱们一块吃晚饭好不好?”
祁誉这才露出笑意,马文才伸手揉揉她的脑袋,顺手将她爱吃的菜夹进她的碗中。
“阿誉你原名叫齐衍漓?”马文才偷偷瞧着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祁誉点点头:“是呀,我的名字是阿娘取得,阿兄的名字是爹爹取得。”
马文才唇角微微上扬,面上竟有些羞涩,又问:“哪个衍哪个漓?”
祁誉眨眨眼睛,转头道:“我给你写下来吧。”说罢走到书桌旁,拿起一张纸,蘸了蘸墨,写下自己的名字。
马文才走了过来,接着在下面写下自己的表字,祁誉惊喜抬头:“咱俩名字中都有个衍诶!不过还是你的字更好看些。”
马文才不好意思地拿起纸张,将上面的墨迹吹干,折好后小心翼翼夹进书中。
“今晚有星星吗?”祁誉停住脚步往天上望去,可眼前仍是一片漆黑。
马文才抬头看了看,只有稀疏的几颗还不甚明亮,安慰她道:“其实星星也不都是耀眼的。”说到这又怕打碎她的梦,连忙找补:“但也有亮的。”
祁誉笑了出声,拍着他的肩膀道:“说得很有哲理哦。”
这一路走得很慢很慢,祁誉说着小时候在藏堰谷的趣事,马文才静静聆听着,时不时提醒她脚下。月光撒在二人身上,显得静谧又幸福。
送到医舍门口,马文才恋恋不舍地拉着她的手,道:“以后你还能帮我涂药膏吗?”
祁誉痛快地点头答应,笑着撞了他一下肩膀,打开医舍门回头冲他挥手:“那我回去咯,文才兄晚安。”
马文才抿唇轻笑,带着大男孩恋爱时的不舍:“嗯,晚安。”
医舍中京墨屋里屋外奔跑,三人手上各忙各的,酷暑时节在屋中制药过于闷热,祁誉将坩埚器具搬到了侧院,在大门和紫藤架中间的大空地上。
京墨手巧搭了个凉棚,即使是这样三人还是出了一身汗。
“墨哥你歇歇喝口水,我守在这就行,药快熬好了,一会儿过滤一下差不多就行了。”祁誉拿着蒲扇扇着火说道。
京墨擦擦头上的汗,看见南星手上不停仍在配药,坐到了药碾子旁,接手南星配好的药材,道:“先不急着歇,过滤完不还得往里加药粉吗?配好了装罐就等它晾凉,咱们才能歇呢,夏天制药不比其他时节,晚一会儿就差了效果。”说着手上不停,一边碾药一边指导祁誉如何控火。
南星刚将药配好,祁誉这边也药也熬的差不多了,南星赶紧上前摆好篦子陶罐。
祁誉眼睛一刻也不离坩埚,手上使劲儿搅拌着,直到锅内液体开始粘稠起来,吆喝着:“得嘞,起锅。”
京墨怕她烫到手紧忙接手,将大坩埚中的药汁一勺勺移到陶罐中,南星在一旁用小铲扒拉着滤网,使它快速过滤。
祁誉来不及歇,接手了京墨的活计,将最后几贴药粉研磨好。
完工之后三人都瘫倒在了茶榻上,一点儿也不想动弹。
祁誉离茶壶近,咕咚咚灌了三杯茶,想再给他俩递水却抬不起胳膊了。此时不合时宜响起了“咕噜咕噜”的声响,祁誉摸摸肚子,确实饿了,但不是自己肚子叫啊,左右看了看,他俩也都累虚脱了。
京墨还想逞强起身给她俩做饭,被祁誉叫住:“别忙活了,歇会儿咱们去食堂吃。”
话是这么说,可三人身上一片狼藉,又是汗渍又是药渍,还有祁誉脸上黑一道白一道,那是烧火擦汗时不小心将煤灰擦到了脸上。
三人懒着谁也不想动弹,快睡着时,院中的叫声唤醒了三人,睁眼一看正是马统提着食盒掀帘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