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话音儿怎么这样熟悉?
祁誉在脑海中搜寻一圈,身旁马统忽然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道:“去年冬日,送您荷包那个,是不是她?”
祁誉猛然想起,抬眸再看过去:“哦,你是叫……绮雯?对吧。”
绮雯慵懒地倚在窗边,与她调笑道:“公子好记性,还记得奴家。”
祁誉弯腰捡起叉杆,往后退了几步,做出投掷的模样,冲她道:“你往一旁躲着些,我给你丢上去。”
绮雯掩面觉得她甚是有趣,这小公子青天白日来花楼街作甚?瞧着也不像是来寻欢作乐的。
“你万一砸着我怎么办?”
祁誉听罢愣在原地,纠结一番四下瞧看起来。马统在一旁想拉她离开,与这烟花女子有何可交谈的?平白败坏了祁神医的名声。
没想到祁誉没有离去之意,还是坚决在此处接应梁祝他们。
“你有绳子没?递下来一根绑好……”
“你为何不上来亲手交到我手中?”
马统见这女子似有勾搭调笑之意,抬起手指骂道:“别给脸不要脸,我们…公子怎会去你们这种地方?!”
绮雯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嘲讽道:“呵,我们这种地方?我们这里多的是达官显贵出入,就连……罢了,你家公子不也来了花楼街吗?装什么假清高。”
“我家公子是为了……”
祁誉听不下去打断了他的话语,解释道:“我是来救人的。”
绮雯听罢嗤笑一声,若是刚才与她的对话只是调笑打发时间,如今便是对祁誉连仅剩的好感也荡然无存了。
“小公子好兴致,来□□窝救人,您可真是在世圣人。”说罢当啷一声关上窗户,转身离去了。
绮雯嘴角噙着一丝嘲讽苦笑,眼泪涌了上来,猛扇自己一巴掌:“不争气,哭什么哭!”
转而换上一副笑颜,坐在梳妆台前铺上一层脂粉,挑了件艳丽外衫换上,出门要去招揽客人。
谁知刚打开门就看到楼内乱做一团,怎么洗完澡说几句闲话的功夫便乱成这样了。
绮雯忽然瞧见对面楼梯上一对男女扯着手往这边跑来,莫名想到祁誉刚才说过的“我是来救人的”,嗤笑两声索性关了门,不去管这种闲事。
祁誉马统还在楼下焦急徘徊着,担心梁祝二人的境遇,倚伶楼周围早转了十几圈,只听里面热闹一团,却不见梁祝二人的身影。
正纠结着要不派人进去打探打探,忽然隔着不远那个落叉杆的窗户又打开了,绮雯探身勾手,祁誉疑惑地朝她走了过去。
“你要救的是不是一个姑娘?”
“还有一个男的。”
绮雯叹了口气,无奈道:“那对咯,来这里领人吧。”说罢侧身让开位置,梁祝二人走了过来。
祁誉冲他俩扬了扬手:“嘿!这儿呢!快下来,我来接应你们的!”
梁山伯见到祁誉喜出望外,扶着一身女装的祝英台跳下窗子,倚伶楼里的吵闹声渐渐低了下来。
“祁神医,我就相信您不会见死不救的。”
祁誉看着一身女装的祝英台眼前一亮,确实极为标致,端的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不禁赞叹起来:“祝…兄,果然……仪表不凡。”
语气里或多或少带着几丝调侃意味,过后才想起招呼马统赶车,抱着胳膊一脸坏笑冲梁山伯答道:“我是来救祝英台的,而且……这也有条件啊。”
祝英台蹙眉恼怒,面皮染上霞云,瞪了祁誉一眼:“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祁誉也不恼火,冲她眨眨眼睛:“等会儿谷心莲从衙门里出来,你们再一块回去。”
马统赶车过来正好看到祁誉对祝英台眉眼含笑,可没听出祁誉的调侃意味,心下莫名紧张,有了个大胆的猜测:难道祁神医喜欢祝英台这样的小白脸儿?要不少爷也穿女装试试?
“祁神医啊。”马统一声打断她们之间的谈话。“等下小的如何安排?”
“你去衙门口等着大遥领人出来,然后带他们回书院吧。”
“那您和少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