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整天,江涟都处于极端烦躁的状态。
周姣在他的身边,他很烦躁。
周姣不在他的身边,他更加烦躁。
周姣在他的身边,却染上了其他男性的气味,烦躁如同烈火烹油,几乎逼得他双眼发红。
但将周姣完全包裹在自己体内以后,那种暴戾的烦躁就消失了,只剩下无法形容的餍足。
江涟垂下眼。
不知是否周姣的头十分接近这具躯体心脏的缘故,他的胸腔一阵发涨,传来丝丝密密的酸麻感。
对于野兽来说,任何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感觉,都会引起它们强烈的警惕。因为在野外,这往往是中毒或生病的讯号。
但江涟知道,这感觉是周姣带来的。
她总是给他带来一些无法解释的陌生感觉。
江涟的头垂得更低了。
他眼神晦暗地盯着周姣,红血丝时而爬满眼球,时而迅速褪去,但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那根本不是红血丝,而是一根根充血的触腕,正在他的眼眶里狂躁不安地伸缩蠕动。
——他必须知道,这感觉是什么。
·
周姣好不容易才从江涟的“怀中”挣脱出来。
她惊魂未定地看看自己,又看看江涟。
……卧槽,刚刚发生了什么?!!!!
被江涟按进怀里的一瞬间,她就像失去了听觉和视觉一般,只能感受到难以言喻的温暖和安全,如同坠入了一个深不可测的黑甜乡。
在那一刻,她忘了这是哪里,只想闭上眼睛,在这份黑色的安全感中待到天荒地老。
从他“怀中”挣脱出来以后,她混乱的头脑立刻恢复清醒,嘴角微微抽搐起来——不用想,肯定是她吃下的那根触足在作祟,触足回到主体的身上,可不能感到安全吗?!
但她不想要这份安全啊!
周姣伸手抹了把脸,因为情绪激动,脸上透出一丝诡异的潮红。
江涟盯着她脸上的红晕,胸腔的酸麻感更加明显了。
他神色莫测地想,为什么她脸颊充血,我这里也会发麻?
周姣一直警惕地看着江涟,见他朝她走近一步,立刻往后退一步,还没来得及开口,脖颈就被他用一只手掐住了。
跟前几次要杀她的情况不同,他只是用手掐着她的脖颈,没有用力,但也没有松开。
如同顶级掠食者将猎物放在唾手可得的位置,猎物虽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却仍然被逼得头皮发紧。
江涟的视线粘在周姣的脖颈上,知道只要自己一用力,她的脸庞就会迅速涨红,甚至发紫。
但是,下不去手。
他要的也不是那种濒死的红。
那是什么?
江涟神情逐渐变得森冷,这种找不到答案的感觉,又让他烦躁起来。
他的手指从周姣的脖颈上,慢慢移到她的头发间,扣住了她的后脑勺。
杀意、烦躁和难以描述的黏稠情绪,如蚂蚁般从他的胸腔一路爬到指腹,令他的手指麻得厉害,几乎抓不住她的头发。
——杀了她,这种感觉会消失吗?
他冷漠地想,却低下头,贴上了她的唇。
周姣被他的举动弄得摸不着头脑。
这两天,她已经非常习惯跟他接吻,见他吻上来,立刻伸出自己的舌尖,扫过他的唇沿。
原以为他会像之前一样,静止不动地等她喂唾液过去,然而这一回,他如同捕猎的蛇一般,闪电般攫住她的舌尖,粗暴而凶狠地嘬-吮起来。
周姣被他吮得舌根发疼。
他像渴了十天十夜的旅人一般,扯着她的头发,喉结滚动,几近焦渴地吞咽着她的唾液。
一丝一毫都没有放过。
有唾液丝从她的唇角滴落下去,他余光瞥见,身上当即裂开一条裂隙,一条触足猛然钻出,接住了那滴唾液。
周姣被他亲得呼吸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