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的治安比屿城还要一言难尽,几乎每晚都有试图撬她房门的小偷。
有一回,她上班快迟到了,难得抄了条近路,跟着导航拐进一条小巷,谁知刚一走进去,前后就有小混混包围了上来。
他们拿着小刀、撬棍与从条子那里顺来的电-警-棍,一脸不怀好意地望着她。
一个刀疤脸走出来,朝她咧嘴一笑:“小姑娘,你上班的地方已经被我们摸清楚了,你每个月赚多少钱,也被我们黑客打听明白了。”“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把钱都交出来,”刀疤脸舌尖抵着牙齿笑了起来,“另一个,是被我们绑到旁边的诊所去,有多少健康的器官,摘多少——”
他的威胁尚未说完,就被周姣冷淡地打断:“我选第三个。”
刀疤脸怒道:“——老子没给你第三个选择!”
周姣迅速一扫周围,不动声色地后退,后背几乎完全暴露在其中一个小混混的面前。
边上的小混混以为她吓傻了,立刻嘻嘻哈哈地哄笑起来,然而下一秒钟,他们就笑不出来了——只见周姣的手肘蓄力往后一击,正中身后小混混的胃部。
那个小混混只觉肚子像被沉重的石头狠砸了一下,连惨叫都没有发出来,手上的电-警-棍就被周姣劈手夺去,紧接着整个人都被她踹到了人堆里!
——轰!
所有混混都被砸得四仰八叉,阵型被打乱了。
刀疤脸大怒:“臭西装娘们儿,今天不把你切成块儿,老子以后不用在道儿上混了!兄弟们一起上!”
周姣不答。
她的身手比这些装备着廉价芯片的混混要利落太多,再加上在特殊局工作时,她用得最多的就是电-警-棍和泰-瑟-枪,一时间简直是如鱼得水。
一群人高马大的小混混被她揍得头破血流,鬼哭狼嚎,浑身抽搐不止。
最后,刀疤脸实在受不了了——他被电得白眼直翻,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蹦出来了,连忙求饶道:
“姐姐,姐姐,我们认输,我们认输!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找您麻烦了!”
周姣点头,却没有关闭电击。
刀疤脸回想起被电的滋味,脸色一白,小心翼翼地问道:“……您还要有什么吩咐?”
周姣说:“把钱都交出来。”
“……”刀疤脸差点没听懂,心说她不是根正苗红的上班族么,怎么打劫起来比他们还要熟练。
刀疤脸坚强地问道:“您的意思是……让我们把钱给您?”
周姣“嗯”了一声:“要么给钱,要么去旁边的诊所排队,有多少腰子噶多少腰子。”
刀疤脸:“………………”
他算是明白了,他们碰到黑吃黑了。
那一天,周姣迟到了,被上司狠狠批评了一通,扣了五百块钱,但她从小混混的身上薅到了一万新日元,于是心情还算愉快。
唯一比较遗憾的是,这种赚钱方式只能用一次。经此一役,周围的小混混怕是都不敢靠近她了。
周姣坐在工位上,神色冷淡懒散,满眼百无聊赖。
她这工作没什么技术含量,什么活儿都干,但什么活儿都不让她深入了解,仿佛一个随时会被推出去顶包的临时工。
说实话,她到这家公司来工作,就是冲着最后一条,那种随时会陷入顶包危机的惊险感。
谁知她工作了俩月,上司除了比较抠以外,竟然意外的和善,同事之间的氛围也异常和睦。
有个同事还问她要不要蛋白营养剂,说他有个亲戚在昆虫蛋白提取工厂上班,可以给她捎点儿,保证原料都是真蝗虫。
她微笑着拒绝了。
就这样,又是一周过去。
尽管周姣每天神色都十分平静,晚上躺在床上,不到十分钟就能睡着,但她能感觉到,有什么正在心底扭曲崩塌。
体会过惊人刺激的神经,不再甘于平凡无趣的生活。
朝九晚五,她站在大街上,放眼望去,一切都是如此平静,平静得让人发疯。
巨头公司虽然在酝酿天大的阴谋,试图用芯片和大数据操控人们的思想,把他们异化成金钱的奴隶,公司的螺钉,人生的流程只剩下借贷—消费—工作—还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