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空气潮湿,早上已经起了一层大雾,整个山谷里都雾蒙蒙的看不清东西,只能一步一步摸索着寻找。
那吊坠不大,也并不是名贵之物,只是他母亲年少时偶然遇到的浮浪人送她的一颗烟灰色的玉石珠子,甚至也称不上是玉石,里边颜色驳杂,有钱人家的丫鬟也是瞧不上的。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破珠子,对于他母亲来说也是难得一见的珍宝,小心翼翼的收藏着,还缀上几片捡拾到的灰雀的羽毛,随身携带。
这是他母亲唯一留给他的东西,就连过来欺侮他们的人都看不上,所以才幸免于难。如今却被他不小心遗失,就像是母亲在提醒他……该动手了。
谢至清一路寻找,离落脚的营地越来越远。漓谷四面环山,只有这一处洼地,越是回去山路越是高耸。他心中急躁,眼前也是一片缭乱,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粗心。
正是心急如焚的时候,他一抬头却刚好看到那个烟灰色的小吊坠就挂在一棵矮小的树梢上,上边的灰雀羽毛正微微晃荡着。
他心无旁骛,眼中就只有这颗小小的吊坠,完全忘记查看周围的环境,竟然连旁边站着人都没有瞧见,眼看着一只修长的手把吊坠拿了去。
这时候谢至清才注意到,谢舒扬也在此处,正拿着那条吊坠在手中细细把玩。
他顿时警惕起来。
山路狭窄,他刚刚走的快了一些,陆景策没跟太紧,此时还差着一段距离。他现在的境界比谢舒扬要低一阶,陆景策也是明心境界,但是应该比谢舒扬差一点。只有他和陆景策联手,或许才能压制住谢舒扬。
他不知道谢舒扬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会在此时对他发难。但是很明显,遗失吊坠应该是谢舒扬设下的计策。
“果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野种,一颗石头珠子也当做宝贝。”谢舒扬拿起吊坠在眼前不经心的打量着,看起来还有一点嫌弃的神色。
在谢夫人的教导之下,他实在看不下谢至清和他低贱的母亲来破坏他的家庭。在他的心目中,定然是山野村妇勾引父亲,甚至谢至清也并不一定是他的弟弟,不过是未婚先孕的野种罢了。这样的下贱人,以为勾引贵人就能一飞冲天,其实不过是他们这样尊贵人脚下的泥土,想怎么踩怎么踩。
“这是我的东西,还给我。”谢至清几乎把嘴唇咬得出血。他为了目标时常低头,却从来都没有在谢舒扬面前低过头,可是现在谢舒扬手中拿着母亲唯一的遗物,即使他被羞辱也没有反驳没有讽刺。
他的命脉被人拿捏得死死的,根本无法反抗。即便陆景策过来,他们两个也很难从谢舒扬手里抢夺这个吊坠。
“你的东西?”谢舒扬轻笑着,用极其轻蔑不屑的眼神打量着站在面前摇摇欲坠的谢至清。他微微歪头,露出一个嚣张的笑容道:“那今日我便要教教你,什么叫做不是你的东西……不要碰。”
话音刚落,谢舒扬手中灵力暴起,直接把手中的吊坠挤压成了齑粉。
微风轻拂,半点痕迹都没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