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响动,屋角竹屏后面,沈知遇正浸在浴桶温水之中。
有阵法辅佐,温水始终没变凉,他靠着桶壁歇息一会儿,随后红着耳朵脖子为自己清理,不然又酸又涨,实在难以忍受。
两天前殷孽曾让他以双修之法炼化,可他没学过双修术,根本不会。
殷孽在外面查看灵符,不知是什么事。
即便是自己夫君,沈知遇也不敢发出什么声音,低着头紧紧抿唇,一时间面红耳赤。
直到自觉干净之后,他身体往下一沉,水波晃荡,没过了胸膛,堪堪在脖颈下晃动。
他以手摸索着,在桶底找到木塞,纤细漂亮的手指将木塞一拔,就见浴桶里的水打着旋流出去。
桶底同样刻了阵法,会引水到该去之处,沐浴过的脏水不会弄湿房间。
他待在浴桶里没动,等水流尽,复又将木塞塞回去,抬手搭在木桶沿,指尖灵力缓缓输进桶壁上的阵纹之中,霎时间,从脚底就有干净温水涌上来,直至没到胸口处,他才将灵力收回。
方才那些水不免有浊物在其中,他不得不多洗一次。
等他从屏风后出来,就看见一身白衣的殷孽站在窗边,手中握着一卷泛黄的纸正要打开。
而房里除了他俩以外,还有个戴着木质面具遮住上半张脸的男人,垂下的右手握着一把竹笛,在旁边等候吩咐。
殷孽抬眸看向沈知遇,一双异瞳并无波澜,随后低头打开了手里的东西。
他一身白衣潇洒利落,乌发以纯白莲花玉冠束起,若只看脸看身段,垂眸看向黄纸的模样,除了身量太高,却像是个富有书卷气的翩翩公子,英俊贵气,与身着黑衣时的张扬肆意截然不同。
“派苏进和南尧去查探,若真有消息,让霍凌风和城中众人随时接应,龙原一事不要声张,你带几个人隐匿行踪,在鹿城等我消息。”
殷孽没有避开沈知遇,话音刚落,他手里的黄纸从右下角冒出一簇火苗,火焰迅速燃烧。
“是。”连墨一拱手,再没多余的话,不过走之前,他看了沈知遇一眼。
沈知遇不认识他,好奇看过去,就与那人望过来的视线对上。
连墨眼神很快收了回去,没有多停留一分,转身离开了房间。
沈知遇走到殷孽身旁,在黄纸上只来得及瞥见“长生花”三个快要被烧尽的字。
“夫君也在找长生花?”他笑眯眯问道。
殷孽松开手,黄纸残烬往下飘落,还未到地面,纸张悉数被吞没,火焰也随之消失不见。
听见这话,他像是有点意外,微挑眉看一眼沈知遇,许是心情不错,似笑非笑开口:“你也知道长生花?”
沈知遇没听出其中的嘲讽之意,笑眼盈盈点头:“自然,世人谁不知长生花,大伯和长老他们年年都在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