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关乎到天子脸面,和男人尊严的事。就算这俩之前有多得圣心,也全都是拿了下来。
外面风风雨雨,楼妙仪越发的神采奕奕,她耐心的等着这两人的下场。做事不必有什么看上去很高明的手段。高明的手段不好施展,反而越简单的越有用。
清河王对于楼家来说是个祸害,自然是除去最好。至于那个董美人,是元徵心上人。拿来做针,刺得元徵坐立不安。楼妙仪光是想想,都觉得浑身舒畅。
楼妙仪这段时日,心情格外的好。对着对面的晋安公主也比以前和气的多。
晋安公主因为当年的恩怨,和元徵并不亲近。公主是否能好过,全掌控在皇帝的手中。她年岁到了之后,被指给了普通的鲜卑勋贵人家。和那些宗女所差无几。尚太后和元徵痛哭也无动于衷。差点杀掉帝母的人,能有个尊位就已经是不错了,至于还想要别的,几乎是痴人说梦。
和成太后一系和好,显然是行不动,晋安公主一头就抱上了楼妙仪。虽然说皇后根本就不受宠,可她又个好父亲。只要她父亲一日不倒,那么她皇后的位置就固若金汤。不管和皇帝如何两看相厌,都不能撼动她分毫。
晋安公主拿出一套琉璃器,这东西是她从胡商的手上花了大价钱买来的。
是鲜卑人最爱的如同长天一般的湛蓝色彩。
楼氏也是鲜卑改姓而来,喜好里带着鲜卑人的传统。鲜卑人以琉璃器为贵。家中的琉璃器越多越好,代表着这家地位越是尊贵。就是祭祀先祖神灵,鲜卑人也要摆上许多琉璃器,来取悦于神灵先祖。
楼妙仪听完了晋安公主的那些俏皮话,一面随意搭话,一面拿起一直莲花琉璃碗,对着那边的灯树照着细细端详。
正看着,外面有内侍进来。
楼妙仪放下手里的琉璃碗,只听内侍道,“听说崇训殿那边,将董美人收作娘家外甥女了?”
楼妙仪放下手里的东西,眼眸左右动了下,过了小会她开口“这手段还真是高啊。”
“殿下?”晋安公主也知道了明棠和元澈的那些事,众目睽睽之下,又不是有人偷偷告密,就算想要瞒住也瞒不住。尚太后和女儿知道这个事,私下不知道笑了多少回。尚太后更是极其解恨的说苍天有眼,当年碍事的人活该有有此下场。
现在听着这内侍的意思,仇人并没有因为此事有什么损伤,不但没有,反而还借此更升了一步。
晋安公主去看楼妙仪,只见着楼妙仪放下手里的东西,满脸的若有所思。
“殿下,帝太后那边这是要做什么?出了那样的事,不但不罚以肃宫闱,还给她出身?”
楼妙仪没有搭理她,她眼眸转动两下,突然她整个人定住,紧接着笑出了声,笑声由小到大,到肩头都在抖动。
楼妙仪在晋安公主面前这样已经不是头回,可是晋安公主每次见着都心惊胆跳,元徵和这个姐姐不对付,但公主该有的待遇全都有,不屑于去克扣,所以晋安公主也是宫里金娇玉贵的养大的。
宫里的金枝玉叶,屈尊纡贵的去讨好人已经是十分艰难了。更别说对着楼妙仪时不时莫名其妙的类似于疯癫的举动。
晋安公主看了长御一眼,长御头低垂着不言不语,像是没有见到她这一遭。
“殿下这是怎么了?”没奈何,晋安公主只能亲自开口询问。
楼妙仪指尖将眼角笑出的眼泪擦拭掉,“我这是高兴的。”
说罢,她站起身,用唱歌也似的语调道,“我今日可太高兴了。”
宫中封位,不需要太讲究出身。只要皇帝想封,哪怕只是一个掖庭的宫婢,也能爬上皇后的宝座。反正到时候再加恩亲属就是,不必火烧火燎的急着抬举。
只有配给宫外的人才会如此,免得身份不够。
没有除去元澈,但能叫元徵难受,那也是一桩顶级好的事。她笑的腰都直不起来。
晋安公主看着楼妙仪如此,脸上的笑维持着都艰难。
皇后怕是真的疯了吧?
正在她惊疑不定的时候,外面有内侍禀报,说是天子驾临。
晋安公主连忙起来,拜伏于地。她头颅轻抬,见着皇帝燕服的下摆。
“公主回家吧。”
皇帝言语冰冷,足够让人打个寒颤。
晋安公主不敢再做停留,起身就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