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卫凌闷闷地躺在病床上。
他知道看护病人是非常需要耐心和体力的事情。
念大学之前,他的奶奶脑血栓动弹不得,全家轮流给老人家守夜,卫凌就守了一个晚上,要帮奶奶翻身,关注点滴,更不用说帮她上洗手间之类。
一晚上下来,卫凌哪怕很年轻都有些受不住。
但是这几天,温酌就像不需要工作一样,一直守在他的身边。
“呼呼……有点想洗头……头发感觉好油……”
这样和谐地与温酌待在同一个房间里,卫凌觉得不自在,好像只要房间忽然安静,他就会憋死。
“好,我帮你洗头。”温酌垂下眼,开始收拾他的衬衫袖子了。
“别别别!我就说说!说说而已!”
“是该洗洗了。”
温酌多余的话一句没说,就拎着桶子接热水去了。
“我可以让我妈来跟我洗……真的……”
求你不要再伺候我了,我何德何能,良心不安啊!
卫凌记得当初自己袜子没洗,都被温酌冷冷盯了三分钟,最后没办法拎着袜子去了洗漱间。
就这样一个爱干净受不了任何味道的温酌,要帮他洗油腻腻的头,卫凌觉得好害怕。
但是没多久,温酌就拎着热水来到了床边,又取过了另一个桶子来接水。
“你爸妈年纪大了,托着你的脑袋给你洗头,他们怕是没那么好的臂力。”
话音说完,温酌就挪开了卫凌的被子,把他整个人抱了起来。
这是卫凌在清醒的状态下被他抱起,整个人吓得差点飞起来……当然就他现在这样,也就全身颤一颤顶天了。
“你别……”
“不用怕,不会摔着你。”
温酌单膝压在床边,将卫凌横了过来,然后缓慢放下,这样卫凌的脑袋就到床外了,而他的脚正好放在了床对面的椅子上,整个人横躺在了病床上。
当卫凌被温酌托着后脑勺缓慢躺下来,他才意识到温酌的力气真的很大,自己就算再营养不良,骨头的重量也摆在那里,温酌抱他起来就跟抱起一个枕头似的,手臂和腰杆子连颤抖没颤一下……简直反人类。
温酌就坐在床边,岔开他的大长腿,一手托着卫凌的后脑勺,一手给他浇热水。
这姿势,让卫凌产生一种自己的脑袋随时会被左右夹击的危机感。
脑壳会碎……鼻血倒流……
温热的水流和着温酌按摩他头皮的手指,让卫凌舒服得想哼哼。
“你看,你爸妈怎么给你洗头?”
温酌轻轻地反问。
卫凌不得不说,真的是这么个理儿。
光是把他从床上横过来,他老爹老娘的腰非得撅了不可。
温酌给他抹了洗发膏,清清淡淡的味道在病房里蔓延开来。
“左边……左边一点……那里有点儿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