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且看。”郁宁伸手将钎子拔了起来,只见在钎子的下半段颜色变深,仿佛是被水浸润过一番。“下面有水。”
风水先生叹道:“原来如此!水漫金山,镰刀索命,人财两失!”所谓水漫金山,就是指水将地基全数给淹了,王家便如同住在了一汪寒泉之上,即阴又冷,门口这岩石裂缝弯曲形如镰刀,直指他家,便形成了一个镰刀煞。镰刀煞一出,轻则重病缠身,重则血光之灾。
郁宁心想怪不得王家宅子墙壁塌了,原来是地基进水的缘故。
事已至此已然见了分晓,他知他之前判断有误,他也算是有风骨的,拱手深深弯腰道:“郁先生好眼力,黄某多谢先生指点。
他不再唤‘郎君’,而叫了一声‘郁先生’,算是承认了郁宁的地位。他苦笑着低道:“黄某入行三十余年,向来顺风顺水,万万没想到一时疏漏,让我声名一朝丧!”
郁宁却眨了眨眼说:“先生莫要自谦!”他扬声说与四邻道:“这次多亏了黄先生慧眼才能识破这水漫金山,镰刀索命之局!”
黄先生一愣,紧接着面露喜色,郁宁这么说,自然是为他保全名声了!他随即扬声道:“也亏得郁先生点醒,某才能识破此局。”
王媪松开了她家二儿媳妇,面如土色:“那我家……还能住吗?”
郁宁摇了摇头,“自然是不能了,刚刚黄先生也说了,水漫金山,镰刀索命,人财两失。再住下去,怕是有血光之灾。”
房子都要倒了,住在里面的人自然是血光之灾,人财两失。
黄先生将手里之前王媪给的银两拿了出来,连同他身上几两散碎银子一并还给了王媪,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此次看错,险些害人一家家破人亡,自然是无脸拿这报酬,不光不能拿,还得补偿。王媪手中接了钱,察觉到手中的份量不对,黄先生说:“这些银子媪便拿去重建屋舍吧!”
郁宁在一旁见状在心中暗暗点头,有此行为,也算是他没白全这风水先生的名声。
“咪呜!”突然之间,郁宁怀里的大黑猫委屈至极的叫了一声,郁宁连忙低头一看,便看见了那双金色大眼睛里水汪汪的,简直跟快要哭出来似地,他连忙拍了拍它的背,联想到刚刚下山的时候黑猫就饿了,此时被他一耽搁,怕是饿得很了。连声哄道:“饿了?是我不对,现在就去给你弄吃的好不好?”
“喵——”大黑猫也没挣扎脱出郁宁的怀抱,在猫里头算是少有的好脾气了。郁宁见那黄先生还在善后,连忙和孔伯说:“我们赶紧走吧,我家猫儿怕是饿得很了,再不给它弄点吃的,怕是要气得几天不理我。”
孔伯点了点头,刚刚郁宁所为他全看在眼里,行动之间对郁宁更是敬重。孔伯家离这里不远,两人又走了几分钟就到了,孔伯自自家水缸里头捞了一条鲤鱼出来问:“郁先生,杀条鱼可好?”
此时杀鸡当然是来不及了,郁宁连忙点头,本想将猫儿放在桌子上,自己去料理鱼,没想到大猫死活不松手,后来也不要郁宁抱了,自顾自爬到了他的肩头,就像是一条上好的围脖一样,郁宁热得一脖子汗,奈何今天饿了它,也只好忍着了。孔伯一挥手,不要郁宁动手,自己干脆利落的把鱼给杀了,自鱼骨中间下手,片出了两大片鱼肉来。
给猫吃自然是简单的,这鱼肉生嫩,过水一烫便能吃了。大黑猫见自己的饭好了,愉快的自郁宁肩上一跃而下,埋头苦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