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以银针试过毒后,郁宁先捡了几个自己记忆里特别合胃口的点心尝了,又忙着给兰霄推荐,两人一口气吃了不少,最后一人捧了一碗热乎乎的牛乳芋泥酪喝着,热腾腾的牛奶配上香甜粘稠的芋泥丸子,一入口便是满口香浓。
“这才是人生啊……”郁宁捧着碗,满脸都是享受。
突然,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药味儿,郁宁扭头一看,就发现芙蓉不知何时手上拿了个攒盒,见郁宁转头来看,上前一步将攒盒中熬好的药汁拿了出来,“少爷,这是今日的汤药。”
郁宁面色一苦,他倒不是有意忘记的,但是今日出门的时间本来就早,早饭也没怎么吃,就等着来余庆斋吃一顿好的当早饭,安排在早饭后的汤药自然也就搁下了,没想到芙蓉却在这个时候端了上来,他哭笑不得说:“怎么不早些拿上来?”
他都吃了一肚子甜食了,现在去喝苦药汁子岂不是要他狗命?
芙蓉摇了摇头说:“奴婢知错,但王太医交代过,不能空腹喝药——先生与大人也再三交代过,药一定不能落下。”
郁宁看了看芙蓉,芙蓉低眉敛目,脸上并无丝毫表情,一副老实恭敬的模样,但这一位可是灌过郁宁药的狠人,郁宁要是敢不喝药,她就真敢奉命给他灌下去。
郁宁只好老老实实的端起药碗捏着鼻子喝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了一阵甜的之后的舌头变得对苦味更加不耐受了,这一碗药下去,郁宁只想吐,强行给自己塞了一勺甜得发腻的红豆沙,才将那股子恶心的感觉压了下去。
兰霄闻着颇有些熟悉的药味儿,想到之前郁宁在家中也一日两顿的熬药喝,问道:“郁宁,你是哪里病了?”
郁宁摆了摆手,又塞了一口红豆沙,有气无力的说:“哪能,就是有点亚健康……你也懂的,谁不熬个夜加个班什么的,我师父非要小题大做,变着法子让我喝药。”说到喝药,郁宁又道:“回头到了长安府,我求师傅派了王太医给你也看看,手脚冰凉总不是个事儿。”
“王太医?御医?”方才在车上,‘王太医’这个称谓就已经提及过了。兰霄不经意的问道:“你师傅是官员?”
“不是,我师傅是修复古玩的大家,姓梅,单名一个若字。”郁宁解释说:“不过我师公是国师,所以请个太医也不算逾规……虽然不知道你的腿是怎么伤的,但是看你之前还能扶着自己站起来,叫太医看看,说不定还能快一点好起来。”
兰霄闻言颇为真心的道了声谢:“那多谢你。”
“谢什么,你跟我还用说这‘谢’字?”郁宁想了想,挥退了左右,显然是要和他说一些私房话。两侧侍从退到了屏风后,郁宁才说:“我师父和师公是契兄弟,本朝不限制男子之间结契。你跟着我回长安府,肯定会见到我师傅师公,到时候别太惊讶就好了。”
他又补充了一句:“两位师傅很和善的,应该不会与你为难。”
兰霄一直以为郁宁所说的师傅是一位女性,没想到居然也是位男性,不过这种事也并不少见,他点头应下了。正在此时,外面芙蓉的声音传来:“少爷,张风来张掌柜的求见。”
郁宁一听,‘咦’了一声,“叫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