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快步取了一件披风来,郁宁不知道是刚吃过饭还是那碗药的关系热得直冒汗,要不是芙蓉在侧,他都想脱了这些劳什子的穿件浴袍在屋子里发散发散,现在看芙蓉手上那件披风跟要杀人似地。芙蓉无视他眼神,把披风给他严严实实的裹上了:“奴婢叮嘱过兰公子身边的侍人,万不会叫兰公子受了风寒……少爷,太医嘱咐了您不能受凉。”
“行了,你别摁着了,我披着就是。”郁宁轻轻推开芙蓉摁着他披风边缘的手,在桌边坐下,在芙蓉看不见的地方,屈强的把腿给伸出了披风。
芙蓉自然不会由着他,郁宁这次行险招,亏的是有惊无险,但是回了长安府他们全体上下一顿挂落怕是逃不掉的,若是再让郁宁病了,那纯属是老寿星拿面条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兰霄一进来,就看见郁宁身边的大侍女蹲在郁宁的腿边上,把披风死死地按着,郁宁则是一脸不甘,这条腿没机会,那就换一条腿,芙蓉又只好换一侧,再给他摁着,看着跟在打地鼠似地。
“你们这是……?”
郁宁见兰霄一身厚实的貂毛披风裹着,一张脸衬得如玉似地好看,再看看芙蓉那脸上跟老妈子似地沧桑,只好放弃了把腿伸出去的野望:“没事儿,我热,芙蓉非要让我穿着披风。”
“你怎么了?”兰霄自己推着轮子到了桌旁边,仔细一打量郁宁,见他面色如常,还略带红晕,额角有汗,不像是不舒服的模样。
“没什么,有点受凉了……早上去给余庆斋把风水布置好了,你睡得香,就没喊你一道。”郁宁避重就轻的答道。其实早上他是故意没有支人去喊兰霄的,他也没有想太多,就是下意识的不想带着兰霄,不想让他知道他如何布的风水,至于为什么,他也不知道。
兰霄这样的人物自然也不会追究下去,他是客,客随主便。
芙蓉为兰霄倒了杯茶,郁宁笑嘻嘻的问:“吃了没?下午有什么计划吗?”
“刚吃过了。”兰霄略微一思索,问:“下午出门去逛逛?”
“好啊,一起去古玩街上转转?”郁宁突然想到了梅先生给布置的作业,想到还得多买点碎片回来拼一拼盘子碗什么的,总觉得自己的血压又要升高了:“我之前不是与你说这次出来的匆忙,我师父给我布置的课业我给漏家里了吗?……我师傅那双利眼,我要是随便家里摔个盘子碗再拼起来给他,指不定就是一顿打,还是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古董碎片之类的,到时拿到我师傅面前我还能有个说头。”
他已经欠了一顿打了,他不想再欠一顿。
芙蓉在一旁低声警告道:“少爷!”
郁宁无奈的说:“好了好了,我又没病,就是着凉,我穿厚实一点也就是了。”他竖起一根手指:“我穿一件披风,这总行了吧。”
芙蓉盯着他不言语,郁宁只好又伸出一根手指:“再加一个手炉?”
芙蓉这才点头,转身到屏风后给郁宁收拾衣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