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梅洗云跪得笔直:“我想念书,我想考科举,至于与戏子厮混,纯属传言。”

“什么传言!诡辩!我亲眼所见,岂能有假?!”梅三先生气极道:“我看你是被那戏子迷昏了头!”

“他与我不过是易趣相投,并无龌龊之事。”梅洗云斩钉截铁的说:“若是心中龌龊,看什么都是龌龊的。”

“放肆。”梅先生面无表情的道:“不得无礼。”

“阿云失言,请祖师责罚。”

郁宁见场面越来越僵持,出声打断道:“交个朋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阿云你若是不想与周小姐成亲,趁此机会,当断则断。”

“小师弟你还帮着畜生!两家结亲,岂能说断则断?”

郁宁走到梅三先生身边,摇了摇头说:“阿云这样子与人成婚最后也不过是一对怨偶,三师兄若是真与周老爷交好,怎么忍心如此害他女儿?不若另择一位阿云喜欢的佳人,也好让阿云收收心,既然他喜欢读书,那就去读,将来高中,也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并不丢人。”

“在场都是自家人,不如话摊开了说。”郁宁分析道:“那条竹叶青,说周家全然不知情定然是不可能的,只看到底掺了多少了。既然他家也不清白,我们也就顺势退婚,想来他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若是三师兄实在是过意不去,师公是国师,回头就给传一句说阿云三年内不适宜成婚,我看谁敢冒出来说一句周小姐和阿云是天作之合。”

“大丈夫何患无妻?等到阿云考上了举人,再择一佳人,也不求家世美貌,只要是阿云喜欢的,又是清白人家,品性贤良一些……自此夫妻琴瑟和鸣,又何尝不是一件美事?”

顾国师侧耳细听,低声与梅先生说:“阿郁说得在理。”

梅先生神色不变,眉宇间却也有些松动。

郁宁见梅先生和梅三先生都颇有些意动,便向梅洗云眨了眨眼,乘胜追击:“阿云既然说了喜欢念书,想考科举……师兄,阿云考中秀才了么?我记得明年就有春闱,不妨叫他下场一试,若是不中也无妨,再给他三年,若是三年后他还是不能中举,便安安心心随着师兄学本事,娶妻生子,成家立业,师兄你看如何?”

郁宁指了指自己:“我是今年才拜到师傅门下的,我都二十六啦,阿云三年后也不过二十,怕什么?”

梅洗云伏首下拜,额头抵在了冰冷的青砖上,他高声道:“阿云愿意念书,求师祖成全!”

“周家确实不适合再与阿云议亲。”顾国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