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郁宁向来清楚,能叫顾国师放进私库里的法器哪个不是重宝?郁宁也就是刚开始看着新鲜求了几件,和顾国师扯嘴皮子他也喜欢,等到顾国师真说随便拿了,他反而不敢拿了。一进私库,郁宁熟门熟路的捞走了一个酒杯状的法器,恰好能做那‘寿杯’。

这酒杯是一个阴阳二者共存的法器,气场能辐射的范围很大,呈现乳白色——这酒杯也不是因为这个才叫顾国师收入库中的,它有一个妙处,那就是将清水放进杯中不过片刻就能品尝到浓郁的酒气,但是实则还是清水,具体是个什么原理吧郁宁也不太清楚,当时问顾国师他只道是这酒杯的原本材质导致的,和什么气场的关系不大。

但是就是因为这个特性,这酒杯才能久久流传于人世之间,于或是富贵、或是清贫之家中流传。不过它现世时大多都是盛世,这才能汲取了盛世之气,得以造化。

不过再好的酒喝上几个月也是会腻的,顾国师到手后新鲜了一段时间,后来就扔进了私库再也没见过天日,郁宁想着现在拿走顾国师也不大会心疼,于是就选了这个。

等再回家回了靖国公府,原本假山上那一道缺口已经被匠人们用其他院子里挪过来的假山给补上了,秦管家侯在门口等着他,领着他去看。“郁先生,您回来了——后院那头的假山已经布置好了,您去看一眼?”

郁宁给的图纸已经算是极其详细了,工匠们靠这一手吃饭,自然不会出现什么差错。郁宁连大门都没跨进去,只看了看国师府的气场便点头了。月牙的缺口在内角,一旦补上了那怀抱的风水就成了,国公府的气场此时已经停止了外散,而是走到假山处,又被这一条玉带给推了回去,就此国公府也算是够得上藏风聚气了。

“不错。”郁宁便往内走边吩咐道:“将后院的人都驱走,除了国公、国公夫人、大小姐外整个后院不得留人,若是他们不愿来也无妨,但其他人不准流下——我给你一刻钟的时间,秦管家去安排吧。”

“是,老奴这就去安排。”秦管家躬身应了一声是,摆了摆手示意二管家跟上郁宁,自己则是急急安排去了。

郁宁到了后院先上了假山之顶,他时间急,难免吩咐下去的时候做事要粗糙些,那原本缺了个口的假山底下在干净的石板路上留下了两道泥痕,不过这些后期都能叫国公府再去折腾,只要不碍大事的地方,犯不着他在这里干巴巴的等他们收拾。

一刻钟的很快就过去了,仆俾们退了个干干净净,有人好奇的扒在后院与前院的门缝里看,却叫秦管家呵斥了一顿,一个个乖巧如兔的站了回去。靖国公协同夫人、女儿也上了假山,本想在亭中落座,郁宁却叫他们不要进去,在一旁等着就好。

靖国公本想说什么,却叫郁宁抬了抬手制止了。这里虽然风水已成,但是要布置风水局,还需点出一个穴眼来。这南山亭中的桌椅都叫人搬空了,郁宁立在亭子中央,一手持文王天星剑,感受着四周的气场流动。

今日本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清风拂面,阳光和煦。郁宁在里头站定,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四周的风突然就变得凛冽了起来,带着冬日特有的冰冷之气,扑面而来,刺得人脸上、身上都发疼。

靖国公与大小姐一人一边扶住了国公夫人,三人齐齐后退了一步,找了个空旷之处站定了。

亭上的瓦片不停地被风掀起又落下,发出细碎的响声,就像是在一下秒整个亭子都会被掀翻了一般。

下一秒,八角亭周围的纱幔被风自束缚它们的系带中释放了出来,在空中猎猎作响。

郁宁于其中不动不言,四周的气场被他催促得越发湍急了起来,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巨手在搅动着周围的空气一般。他眼中的国公府已经浑然成了另外一个模样,乳白色与金色的气场不停的在周围交织着,其中混杂着一些鲜红的气,说不上来是煞气亦或者是血气,却半点不显得不祥。

武者,自是有煞气的,若是缺了这一道煞气,便真成了一个有形无神的废物。世人常说谁谁谁做什么缺了一口气,便是这样的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