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你是……人类吗？”

骑士握住剑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宋知浔想要做什么，他不会阻止，他一直隐藏在面具之后已经忘却的人类的身体，会再一次被宋知浔所展现出来。

宋知浔摘下了骑士的头盔，那一只隐藏在里面的真正的模样，宋知浔看到了。

是一位男性，褐色的短发，他的眉眼很英朗，眉宇之间是战士的杀戮之气，他紧皱着眉头，似乎是因为心情，又或者是因为习惯。

太久太久了，骑士封闭在这一身铠甲之中，已经太久了，他已经忘记了曾经的自己，是如何被封印在铠甲之中了。

原本以为这辈子自己人类的模样都不会再重现天日，却没有想到，其实摘下头盔，其实是如此轻而易举的事。

习惯了做怪物，忘记了曾经也是畏惧怪物的一员。

“抬起头，看我。”宋知浔命令对方。

骑士缓缓的抬起头，宋知浔看到了对方被隐藏的双眼，他的双眼已经无法睁开了，一道狰狞的疤痕直接将他的双眼也彻底的略过，那已经被封闭起来的血肉让他本来应该存在的双眼全部被封闭了。

宋知浔垂眸，静静的看着对方，不知道骑士是否能看得见自己。

作为普通的人类来说，骑士的模样和神明的惊艳不同，他的容颜似乎是沉淀了人类的浮华，沉寂到泥土之中，朴实无华，却让人产生了信任。

如果不是这一道狰狞的疤痕，可能就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罢了。

宋知浔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疤痕，这疤痕的贯穿，甚至让宋知浔觉得，这本来应该已经直接削去了他的头颅，现在不过是重新接上的而已。

骑士能够感受到，曾经哪怕是隔着盔甲，都能够感受到的神后殿下的温度，此时没有了任何的阻隔，他的手在他曾经最恐惧的地方轻轻掠过。

似乎带走了在时间流逝之中也不曾流逝的疼痛，这双温暖的手就如同温暖的水流，洗去了在伤口中隐藏的污浊。

他不害怕吗？

自己这样一幅狰狞的面貌？

宋知浔摁住了他伤口处本来应该存在眼球的地方，然而这一下却直接摁空了，连接在眼洞上的只是一层皮肉，在里面的眼珠恐怕已经消失不见了吧。

想到了十二女仆，所有的女仆也都是用布料封印了双眼，时间长到那布料几乎已经和眼睛皮肤长在了一起。

有什么东西，是不能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