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爷爷......”顾尔临拉了拉老人的衣袖。
正在哭喊的人是他的爷爷,刚刚顾尔临分明看见爷爷被撞死了。
为什么死的人变成了一个小男孩?
顾尔临脑袋空白一片,他感觉那个小男孩长得很眼熟,却记不清到底是谁。
他拽着爷爷的衣袖,爷爷却甩开他的手,一脚踹在他的身上,脸上没有往日的慈祥,他一边踹打着顾尔临,嘴里骂道:“他都是为了救你——他都是为了救你啊——死的人怎么不是你啊!死的人怎么不是你啊——”
顾尔临被踹的蜷缩在地上,变成小小的一团,雨水不停的淋在他的身上,周围的人看着他指指点点,他浑身冰凉,被打的浑身酸疼,连手指都动弹不得。
可身上的疼却不及心里的百分之一。
死的那个人不是爷爷,也不是他的亲人,他甚至不知道是谁。
然而心脏却像是被人活活的挖去,痛苦的令他想要哭嚎,张了张嘴却呛进一大口雨水,他艰难的咳嗽着,嗓子里发不出半点声音,只流下眼泪与雨水浸染在一起。
“顾尔临......顾尔临......”
远处有个人在不断的呼唤着他,声音温和令人安定,一下下的安慰着他生痛的心脏,连带着身体都变得温暖。
顾尔临想睁开眼睛,眼皮却像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迷迷糊糊中他的身体轻飘飘的,好似个孤魂野鬼飘到了天上。
第三天的深夜,顾尔临眼皮动了动,睁开了干涩的眼睛,眼前的光刺到他的眼,他眯了眯眼睛,看见苍白的天花板。
“醒了!你醒了啊!”于恩趴在顾尔临的床头,大眼睛呼扇的望着他。
顾尔临还没有从那场梦中彻底清醒,他四周张望了一圈,发现自己现在躺在宇维安的大床上,床头开着一个昏暗的小灯,屋子里只有于恩一个人。
“宇维安呢,他去哪里了......”
顾尔临第一眼没有看见宇维安,心里觉得空落落的,他撑着手想要坐起来,可是肩膀骤然传来一阵刺骨的痛意。
“你别动你别动,我的祖宗,你身上的伤才刚愈合一点,千万别乱动了,不然宇哥非砍死我。”于恩慌忙扶住顾尔临,回过头冲着门外大叫:“宇哥!宇哥!快点过来!顾尔临醒了!”
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宇维安推开大门,手里端着一碗粥,他走进来看见顾尔临醒了,随手将粥塞到于恩手里,坐到顾尔临身前轻声问道:“怎么样了?伤口还疼吗?”
顾尔临看着宇维安才觉得心安,他一把抓住宇维安的手,说:“你之前......”
“卧槽!烫烫烫烫!”于恩在一旁突然叫出声。
那个粥碗宛如拿到手里的烫手山芋,他将粥放到床头柜上,不停的吹着手。
白芳静也从门外走了进来,于恩啰里啰嗦的说:“宇哥,你这粥也太烫了吧,把我的手都烫红了......”
顾尔临的话被打断,他和宇维安陷入相看无言的状态。
只有于恩一个人不识趣的还在嘚吧嘚吧的说,越说越起劲,与此同时宇维安的脸也越来越臭。
在宇维安即将爆发的时候,白芳静拽过于恩的耳朵,说了句:“你可给我闭嘴吧!”然后拉着于恩两个人一起出了卧室,还贴心的把门关好。
二人走后房内一片寂静,宇维安手扶着顾尔临的肩膀,拿起一个靠垫放在他身后,待顾尔临躺好之后,柔声问道:“你刚刚想说什么?”
“我......”顾尔临有些踌躇的说,最后叹了口气:“我忘了。”
宇维安皱着眉头,也没有继续追问,他的手抚上顾尔临的额头,说:“温度稍微退了一点,喝点粥。”
宇维安将粥端到顾尔临面前,是米煮的白粥,上面连一颗油星子都没有,顾尔临没有胃口,他艰难的咽了两口口水说:“我不想喝,没胃口。”
宇维安却不由分说的挖了半勺粥,放在嘴边吹凉后,喂到顾尔临嘴边。
顾尔临抿紧了嘴,宁死不从,一双眼睛瞪着宇维安。
本来喂粥这件很温情的事情,被二人弄得像打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