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温融也没说话,两个人静静的待在哪里,这样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傅同终于意识到温融还在这里,他这样冷落很不礼貌,急忙偏头朝温融看了过去。
下一秒,便愣住了。
因为温融正用一种他以前从没见过的眼神看着他。
那种怀疑的、充满探究意味的、那么陌生的眼神。
傅同心里涌起难以言说的恐慌感:“……你怎么了?”
温融的视线停在他身上,神色未变,还是那样清润温和的模样,眼神却愈发陌生,也不应声,站在那里沉默的凝视傅同良久后,轻轻唤了他一声:“傅同。”
他的声音很平静,一点起伏都没有:“你是不是已经想起来了。”
不是问话,简简单单陈述事实的语气,似乎是已经认定了。
“想起什么?”傅同一怔,“怎么你和傅潜渊都问我这个问题?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总觉得你们在瞒着我做一些事情,这件事你知道,傅潜渊知道,饶涉樊休他们都知道,只有我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这种感觉很不好,我很不喜欢。”
最后几个字的声音被压得很低,轻飘飘的,傅同看着温融,眼眶在后者依旧充满怀疑的视线里悄悄红了,重复道:“我真的……很不喜欢。”
他低下头,整只崽委屈巴巴的,落在温融眼里,一瞬间,和他当初刚上龙洵山时见到的那只崽崽重合了。
温融眼里的怀疑稍稍淡去,疑惑却越来越浓。
他其实在十几分钟前就来了,到门边的时候正好听到傅潜渊关于求婚的那句话,他把门推开一点缝隙,在缝隙里把傅同当时的神情和反应尽数收进了眼里。
警觉、抗拒、粉饰太平。
他从里面看到了傅同的影子。
凭着这些年来对傅同的了解,温融几乎已经认定傅同想起来了,但现在看到这只崽委屈的模样,他突然又不确定了。
傅同没有这样的姿态。
……
温融分不清。
他看着傅同,眼神晦暗不明,像极了雾中山上缠缠绕绕的烟雾。傅同眉眼低垂,良久,听到温融的声音响了起来,清清淡淡的一句:“崽崽,你是不会骗我的,对不对?”
他叫他崽崽,和唤温琅时一样的称呼。
直直落进了傅同的心里。
傅同一颤,抬头看向他的眼,温融的瞳色很淡,琥珀一般澄净通透,看过来的时候像极了雾中山上被阳光照得暖融融的湖水,波光粼粼的,带着包容一切的温暖从容。
以前他刚跟着温融回雾中山的时候,晚上总是偷偷窝在房间里哭,隔天温融看到他的眼睛问他怎么了,傅同逞强说没事,温融就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然后温声说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