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熠的话不像陈述,反而像是一种,江恪不知道用“警告”二字稳妥不稳妥,但他就是有这种感觉。
可随后江恪又觉得滑稽,毕竟他堕入魔道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
再看江熠,他说完以后面色也如常未变。江恪的心落回原地,反而觉得是江熠依旧未变罢了。
“正是这样,”江恪说,“无论是谁,无论他是什么身份,在你心里是什么位置,魔就是魔,魔就要被诛杀。”
他这样说,是为了以后做铺陈,虽然没有指明是谁,可也就差说出口了。
江熠坐在原位抬头看向江恪,面上的表情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情绪。
江恪也从来没有猜测小辈心情的习惯,他善于发号施令,也习惯于发号施令,这个时候说完自己想说的话就转身要走。
江恪的脚步已经到了门口,忽然听见江熠在他身后叫他:“父亲。”
这一声父亲的语气淡淡,带着夜风中夹杂着肃杀的凉薄,让江恪已经放到门闩上的手感觉到木质器具上不同寻常的冷意。
江恪微微偏过头看向江熠,神思不知怎么一恍惚,好像在余光之中看见的并非是高大成年的江熠,而是许多年前他回到边城时候见到的那个瘦小的男童。
男童的双目漆黑,如一潭死水用视线紧锁着他。
江恪心里一惊,整个转回身去看江熠,眨眼睛却见江熠与平常没有差别,只是站了起来。
江恪觉得方才自己有些失态,面色有些难看,他拂袖正要发怒,就听见江熠说:“我只是很喜欢阿祯,父亲你知道吗?”
江恪对江熠忽然说到季祯有些不明所以。
“你在说什么?”江恪皱起眉头。
他要细问,江熠却不打算细说了,“只是多谢父亲成全。”
江恪心里有一丝不解,但并未想出什么眉目,又觉得没什么可多想的地方,因此转身出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