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一时不查,差点酿出戕害同僚的惨事,臣无颜面对陛下,自请归乡养老。”孙丰毅沉声说着,一脸的懊悔之色。
赵煊轻轻舒了口气,右手在桌案上缓缓敲打着,“如此说来,朕的右相觉得自己是被冤枉的是吗?”
不等孙丰毅开口,皇帝就继续说道:“可朕所了解的消息为何与右相的有些不同?”
孙丰毅仰头,带着一身的正气说道:“臣,愿自乞骸骨,可臣不愿蒙受不白之冤,请陛下明鉴。”
“右相,先不要着急嘛,朕这话才刚刚说了一句,右相为何就显得如此急躁呢?”赵煊戏谑的看着孙丰毅,“右相,苏扬在望江楼遭遇刺杀可是事实?”
“是!”孙丰毅没有狡辩丝毫,直接就非常痛快的回答了。
“是否是你在望江楼设宴,准备宴请苏扬?”赵煊语调悠悠,很平静的问道。
赵煊好像从来都不是一个好脾气的皇帝,可在这一刻,他处处都透露着好脾气,像是一个好好先生一样,不管是神态还是语调,都是那么的柔和。
仿佛他不是在跟孙丰毅说话,而是正在说给他最喜爱的宠妃说话。
“是!”
孙丰毅跪在地上,刚毅的面容几乎快杵到了地板上。
“朕听闻,右相每至一处,可都会派人清场的,比朕出宫的排场都大。”赵煊说道,“既然如此,苏扬在望江楼遭遇了刺杀,右相为何又要在此地喊冤呢?”
孙丰毅很轻微的将脑袋杵在地面上,说道:“陛下所言皆非虚妄,臣不敢有任何的怨言,但刺杀苏大人并非出自臣的手笔,乃是望江楼一干人等所为,臣只是被栽赃加厚的。”
皇帝的目光变得越发的柔和了,“右相辅佐朕多年,朕也不相信右相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朕的右相啊,望江楼好像也是你孙家的产业吧?”
“如此确凿又明显的证据,朕也很为难啊!”
孙丰毅将头埋在地面上,完全看不出他的任何表情。
但皇帝对孙丰毅的偏袒之意却非常的明显。
在这大殿之上,不管是谁都能很清晰的感觉到。
皇帝什么时候这么和声细语的跟臣子说过话?
完全没有!
可在今天,这样罕见的一幕,发生了。
孙丰毅是何许人,当朝右相!
有些臣子觉得皇帝跟右相这么说话,是合情合理的。
可在那些脑袋里面全长了城府的臣子眼中,这一出温和的对话,完全就是一场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