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予对方一个向门派里求生的机会。
既然妖族针对的只是他一个人,就没必要连累其他人。
应玠的伤口血流得越来越多,蛇妖却似戏弄他一般。
他动作迟钝了,破绽百出了,也不杀他。
直到将他逼到崖上。
应玠看着身后的深渊,冷冽的崖风灌起他的长袍。
他并不是毫无记忆,他只是被迫失去了那段感情。
从小到大的画面,仍然能清晰地在他脑海里想起。
他记得大美人温柔的模样,也想得起对方牵着他手长大时,那温暖的掌心。
可是同门的惨死是真,他与魔君商议,将他养大是场阴谋也是真。
如今想要亲手杀了他的蛇妖,也是真。
这些真实就像一把巨锤,一下又一下地砸着他的五脏六腑。
好似有许多被压抑下去的情绪,死灰复燃。
他本该修炼无情道。
应玠提起长剑,凝聚所有的法力,朝眼前这蛇妖冲去。
他抱了必死决心,从未想过如此轻易。
应玠停下了动作。
长剑刺穿人肉体的声音,很闷,血液不是飞溅出来的,而是潺潺地顺着指尖淌下。
应玠颤抖地松开了持剑的手,他大脑空白一片,以至于他看向了这个蛇妖。
蛇妖被他一剑穿心,却仍然在笑。
蛇妖用沾了血的手,轻轻碰了他的脸。
他嘴巴张了张,做了个口型,几乎没发出多少声音。
应玠看着他往后倒去,他伸手想要抓,却只能在感觉到那布料从他指尖擦过。
他没能抓住这蛇妖。
他眼睁睁看着对方的身体坠落山崖,被浓云吞噬。
青衣人赶到悬崖时,崖边只剩下应玠一人。
青衣人大惊:“这怎么回事…… ”
却见眼前的应玠沉默地望着山崖的方向,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青衣人面色骤变。
乌云翻滚,雷音涌动。
天钟隐响,金光微现。
一剑派百年难出的天才应玠,杀妻证道。
于同日,应玠身消道陨,凌北提前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