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玉到时,听风台中并没有人,石桌上摆着一壶热茶,想来那位事务繁忙的郑阁主还未到。
“二位稍等片刻,阁主随后就来。”
说罢,曲行云就离开了。
他一走,顾容景脸上立刻露出些许不满,“他先邀约却迟迟未到,并非君子之风。”
冼玉本以为他不介意、也没往心里去,听到这番责备时还有些惊讶,忍不住笑道:“你还知道什么叫君子之风?”
要说冼玉身边最没有君子之风的,怕就是他了。方才顾容景冒冒失失的那句问话,倘若换个心眼儿小一些的,脸上不说什么,但心里估计已经骂开了花。
顾容景沉默寡言,不爱多管别人的闲事,但偶尔这样刨根问底直来直去的说话,虽然听者心惊胆战,但也不失一些任性与可爱。
……可爱。
他竟然会用这样的词来形容顾容景。
冼玉都忍不住被自己的举止逗笑,在顾容景微微莫名茫然的目光下,忽然起了兴致。
“想必这位郑阁主又要放我们鸽子了……我问你,归一剑法前四式,现在可能融会贯通?”
他忽然考校起徒弟的功课来。
顾容景愣了愣,很快点头,“能。”
冼玉问的是‘融会贯通’,少一个字都不行。
顾容景答得亦然。
他第一次对归一剑法有所感悟,是在跤潜秘境时,他一语道破了秘密,刹那间树木疯涨、藤蔓缠绕。危急关头,顾容景忽然悟出,归一剑追求的并不是剑道,而是生道,是万物平衡之道。
他应当是天下最热血、也是最温柔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