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玉托着食盘推门走了进来,一天折腾下来,天色渐晚,屋里蜡烛没有点,光线昏暗。
“怎么不点灯?睡了吗?”
没有人回应。
冼玉摸索着把食盘放下,抬手轻轻一挥,屋内烛火瞬间亮起,灯火通明。顾容景半倚在床上,双手抱臂望着窗外,默默不语。
“既然没睡觉,怎么不应一声?”
冼玉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只看到一片婆娑的树影。顾容景还是没有回答,他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腿,耐心地道,“床上不可以穿鞋,会把被褥弄脏。”
而且走之前,不是帮他脱鞋了吗?
难道他出去过了?
冼玉心里转过千头万绪的想法,顾容景瞥了他一眼,不自在地把腿缩了起来,讪讪地道:“我不喜欢脱鞋。”
他从前只是一抹残魂,早已经习惯穿着衣服鞋袜睡觉了,脱不脱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而且……
顾容景下意识地望向窗外,昏暗时糊成一团的树影在烛光与月光的照耀下逐渐清晰,露出了枝头叶片的轮廓。
而且,穿着鞋靠着剑躺在某个角落里,让他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明明很厌恶却又无法完全割舍的安全感。
“真奇怪。”顾容景忽然道,“在出兵攻打修真界的时候,霍玄明明已经后悔了,为什么还要继续呢?”
“你说什么?”
冼玉第一次听到他提起霍玄,有些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