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他为什么浪费时间在柳名身上?
燕时洵觉得,两人现在就已经是半撕破了脸的情况,既然如此,他也懒得理会柳名。
反正不管怎么样,村长都会如约出现,明天的祭典也会按时到来。
燕时洵冷漠的态度打击到了柳名,让他本来疯狂到扭曲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然后死死的用妒恨的眼神盯着燕时洵。
吓得南天默默绕着燕时洵转了一圈,换到了远离柳名的另一边,并且全程都警惕的没有让自己脱离燕时洵的触碰。
柳名却偏偏和燕时洵杠上了。
他就像是不死心的玩家,不看到猎物在狩猎场里被吓得惊慌失措,就不肯罢休。
只有成功在燕时洵脸上看到害怕的情绪,他才会觉得自己赢过了对方,然后才好再次居高临下的得意洋洋。
可惜,即便柳名说了一路嘴不停,甚至将原本不该说的话也说了出来,但在他眼不错珠的紧盯下,燕时洵却连眉毛都没再动一下。
反倒是南天,整个人都已经吓傻了,一副直愣愣被燕时洵拖着走的模样,连魂魄都不知道被吓到哪里去了。
眼看着前面就是村长家的小木楼,柳名恨恨的磨了磨牙,不甘心的闭了嘴。
燕时洵的眼眸中却浮现出了笑意。
倒是意外之喜。
原本嘴巴严实的柳名,却因为倔强的劲头上来了,不死心的一定想要看到燕时洵害怕的模样,所以吐露出了一些对燕时洵而言有用的信息。
比如,在那些前往村长家的村民里,他们虽然目的地相同,但承担的角色却不一样。
顺着柳名当时说话时看过去的视线,燕时洵确定了他所说的两类人是如何划分的。
那些没有踮脚走的村民,会在祭典中承担着苦力的角色。而另一半人,按照柳名的说法,就会得到幸福。
这种奇怪的分工让燕时洵心中疑惑。
不过,他在发现了柳名被挑战起来的心态之后,为了让柳名说出更多消息,就一直面无表情仿佛雕像,连话也没有再说过一句。
——当然,就算问了,柳名也不会告诉他,反而会打草惊蛇。
因此,燕时洵只是一边细致观察着那些村民,一边将疑惑放在了心里。
村长家的小木楼已经在天黑之后点起了灯,将本就惨白的布幔映衬得更加冰冷没有温度。
在阴冷的山风中,从上而下垂地的帘布漫卷,风从门窗的缝隙中穿过,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如同哭泣。
整栋小木楼上下,每一扇窗户后面都亮着惨白的灯光,将人影映在窗户上。
包括那些燕时洵没能推开门的房间。
这些身影高矮胖瘦各异,但是仔细看去,却会发现它们从一开始就一动不动,仿佛只是一具没有生命的蜡像。
每一扇窗后面,都有一双眼睛,在死死的向下看着燕时洵。
乍一眼看去,整栋小木楼带来的压迫感令人心惊。
密密麻麻的眼睛仿佛形成了天罗地网,让猎物就算有所察觉,也无法飞出牢笼。
可是,狩猎者却没有想过。
——要是,被它们当做猎物的人,从一开始就是“自投罗网”呢?
而小木楼的木门大开,一眼便能望穿整个客厅。
燕时洵抬起眼眸看去,随即眼神变得锋利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