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有蟹粉酥吗?”沈曜自觉已很委屈了,“吃不到螃蟹,凑合着吃这个吧。”
陈嬷嬷正低头绣一片竹叶,道:“哥儿好歹多翻几页书,柳先生头一次给哥儿讲学,总不好让他就罚你吧!”
“正因为柳先生是头一次,他才不好罚我啊。”沈曜扬扬下巴,“而且,前几日柳先生问我读过何书时,我还故意少说了些。”
“……”陈嬷嬷放下绣框,道,“哥儿,柳先生是陛下为您找的先生。”
“嗯。”沈曜扒拉扒拉陈嬷嬷的胳膊,饶有兴致的瞧着半成形的竹叶看。
陈嬷嬷继续道:“陛下来看老太爷时,是问过您的学业的。”
沈曜手一松,呆呆道:“什么?”
沈老太傅当日病重,陛下多次屈尊上门探病,他们两个人说话时,都是屏退了其他人的,陈嬷嬷也是偶然有一次在他们谈完事闲话时进去回话才听到的。
“哥儿还吃蟹粉酥吗?”陈嬷嬷拾起绣框,拍了拍灰尘,问。
沈曜摇头:“我想哭。”
陈嬷嬷无情道:“留着被先生打了手板后再哭也不迟。”
沈曜垂头丧气的去读书了。
舒云和嘉月把陈嬷嬷拉到一边,轻声道:“嬷嬷何苦吓他,他这么一个小人儿平日磕碰一下嬷嬷都舍不得,心疼的要命,要真吓着了可怎么好?”
陈嬷嬷隔着屏风侧身看了沈曜一眼,道:“哥儿这个不爱读书的性子你们也知道,往日里有老太爷看着倒还不敢太偷懒,可如今老太爷没了……哥儿日后的前程怎么办?这偌大家业哥儿若是不能有出息怎么守得住?”
“哥儿现在看着好了,可心里还是惦记着老太爷,不大安乐的。我也不能轻易提起来老太爷勉力哥儿读书的事,那不是戳哥儿的心窝子吗?”陈嬷嬷语重心长的道,“也就只能打着陛下的名头吓唬吓唬他了。”
舒云嘉月听得点头不止。
陈嬷嬷原地愣了一会儿,又看了沈曜读书的样子一会儿,道:“去厨房吩咐声,做些蟹粉酥来。”
舒云嘉月双双笑道:“到底是嬷嬷疼哥儿。”
陈嬷嬷佯怒:“快小声些!吵着哥儿念书,看我怎么修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