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堆药瓶,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每一瓶上面都写着“盐酸肾上腺素”。
但甚尔看不懂“肾上腺素”的英文,所以也没在意,随手将药瓶扔进垃圾篓。
他是来取钱的。
因为萩司禁止甚尔赌博,甚尔就偷偷准备了一个盒子,将赌资和赌场会员卡之类的东西都放进去,再将盒子藏在中也的床下。
中也常年躺着一动不动,他将东西藏在这儿很安全。
“中也这小子还真是命好。”甚尔心想,“住在最好的房间里,不用干活,也不用挨骂。不像我,天天起早贪黑当保镖,一个月只能赚六十万。”
甚尔清点着钞票,手一滑,一枚硬币掉到地上。
他附身下去想要捡起,但一只赤着的足踩下来,刚好踩在那枚硬币上面。
耳边响起低而沉重的呼吸声,让甚尔血液凝固,他诧异的抬起头,对上了一双陌生的蓝色瞳孔。
甚尔迅速跳起后退到墙角,手里的钞票和筹码洒了一地,“你,醒了?”
寂静的屋子,常年昏睡的人突然苏醒,悄无声息地坐在黑暗里盯着你,窗外月色映在他半边脸上——这幅画面简直就是恐怖片。
中也坐在床边,神情空洞,那茫然的目光死气沉沉。
好痛苦——
他痉挛的手指紧攥住胸前的衣服,断断续续的呼吸着,他的额头上渗出汗来。
这儿不是实验室,也没有培养皿,这个世界很冷,空气混浊,轻轻呼吸一下喉咙就会产生剧烈疼痛。
他开始呼吸,他的心脏开始跳动,他就像新出生的婴儿那样憎恨这个世界。
甚尔:“喂,你是人是鬼?”
“……
“喂?”甚尔拿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你会说话吗?”
中也终于抬起头,微张嘴唇,生涩的重复着对方的语言:“说……话?”
说话,是让他模仿人类的语言吗?
中也并不会人类的语言,但昏迷中的他拥有听觉,加上萩司每天都跑来跟他聊天,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启发了他的语言能力。
萩司的那些话在中也脑中盘旋,于是中也沉吟片刻,皱着眉,模仿了之前萩司对他说过的话——
“我,白木萩司,喜欢胸大无脑又貌美的男性小白脸。”
甚尔站在原地发呆:“哈?”
于是,萩司隐瞒了十几年的性取向就这么被曝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