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大颗圆滚滚的泪珠顺着苍白面颊滑下去,留下一道湿淋淋的星轨般的痕迹,然后再不可收拾。
宣宣咬着嘴唇、不肯发出一点声音,仍然委屈地瞪着地面,眼泪却越掉越多。
大滴大滴湿淋淋的眼泪顺着她面颊上原本的痕迹滚落,成串成串地向下坠去,几乎流淌成了小溪一样。
“对不起,宣宣。”文歌试着抬起一点宣宣的脸,帮她擦擦眼泪,“抱歉,我不是责怪你……”
宣宣乖乖地被她托起了面颊,却仍然兀自垂着眼不肯看文歌,只是自己一个劲地掉泪。
她还死死咬着嘴唇,薄薄的唇角被牙齿咬得一直渗出惨白颜色来,几乎都快要咬破了。
文歌被她哭得心都要碎了,见状只好试着伸出手指、轻轻阻止她继续咬下去。
“宣宣,别咬。”她轻声这样哄,让宣宣松开那瓣饱受折磨的唇,“别咬破了,好不好?是我说错了,我不该那么说的。我不是责怪你做的不好,只是担心你……”
宣宣才怔怔地松开了唇齿,她愣愣地看着文歌,眼泪还在一大滴一大滴地落下去,将脸颊全浸成湿漉漉的一片。
文歌安抚地向她微笑:“别哭啦,宣宣,好不好?”
而宣宣绿眼睛湿淋淋的,这样顺着力道仰脸望着文歌,才终于很委屈地扁了扁嘴、呜咽出声:
“呜……”
宣宣真的好委屈好委屈,她有太多眼泪了,怎么也哭不完。
灶上还炖着汤的火被关掉了,文歌牵她到沙发旁边坐,宣宣就窝在沙发里,仍然滴滴答答地掉眼泪。
她哭得实在太可怜了,眼泪打湿了整张苍白的面容,盈满了泪水的绿眼睛被委屈和难过沾得湿漉漉的,好像被打碎了满地的剔透宝石。
文歌看着简直心软到无以复加。她伸出手、轻轻帮宣宣擦去下巴和脸颊上的泪珠,轻声哄她:
“抱歉啦,宣宣,别哭了好不好?”
宣宣就向另一边扭过脸。
她好像还有点在生文歌的气,只是不肯转回脸去看文歌的神情,然而,同时却又揪着文歌的衣摆不放,不肯让文歌走。
“……唉哟。”文歌无奈又心软,又帮宣宣擦了一下哭得红红的眼尾,“是我不该那么说的,宣宣。别掉金豆豆啦,好不好?鼻子都哭红了。”
宣宣呜咽了一声,把脸往膝盖里埋了埋,还是没有看她。
文歌说:“宣宣,我带了抹茶回来呢,不知道冷饮有没有化……我去拿好不好?你尝尝,看看喜不喜欢——”
闻言,宣宣这下回过头了。她揪住文歌衣角的手紧了紧、不肯放她走,神情一下子更委屈了。
那些将落未落的眼泪就盈满在绿眼睛里,宣宣这么湿漉漉地望着文歌,好像文歌要走的话,她下一秒就又会哭了。
“好,好啦。”文歌看得好没办法,“我不走,宣宣。”
她于是坐回去,安慰地帮宣宣把鬓边散落几缕的碎发重新整理好、别在耳后,才试着问:“宣宣,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这么难过吗?”
宣宣垂着眼,盯着沙发的花纹看了好久,才一笔一划地写下给她。
【小歌是觉得,我的手这样会弄脏吗?】
她这样写。文歌心一揪,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宣宣继续写下去。
【我有洗过很多次的,已经不流血了,所以不会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