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将要走进殿门时,忽然顿住脚步。
不为什么,就是,为什么这个宫殿这么安静?
他小心的趴在窗户往里一瞧。
呦,那琳琅满目的珠翠又晃到了他的眼。
得,皇后娘娘来查岗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柳汴觉得这个皇后并不是特别疼爱自己的儿子。明明他已经卧病在床,高烧不退,可对方拢共就没来看过几次。
柳汴蹑手蹑脚后退几步,解下腰间的包袱,四顾一圈,然后绕着长廊,来到自己寝室的窗户外。
好在窗户还开着,他把包袱轻轻放进去。这才又回到前殿,若无其事的走进去。
他人刚进去,这才发现在他宫殿里伺候的婢女宦官都老老实实的跪叩着。只不过因为头在地上贴着,身子伏的太低,他刚才在窗户里才没看见。
何皇后不悦的声音响起,“做什么去了?”
“出去走走。”柳汴问,“怎么让他们都跪着?”
何皇后怒目微睁,一掌拍在案几上。
“才刚好,你又出去闲逛?修养了这十几日,功课落下了多少?你若再不加劲,日后便被你皇弟远远的甩下一大截。”
柳汴有些头疼。
他这人挺倔的,只要他愿意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自己无能为力。只要他不愿做的事,打死他都不干。只看他学习把自己学的猝死这件事就能看出来他这死脑筋。
“书读的再好有什么用?”柳汴直言道,“皇帝喜欢的不依旧是刘协?皇后你也省省心吧,你儿子病才刚好,再说,皇帝的喜欢能值几两钱?”
寂静,大殿里顿时一阵死一般的寂静。跪伏在地上的下人瑟瑟发抖,恨不得自己暂时性失聪。
何皇后吃惊道,“你在胡说什么!”
她很快回过神来,恶狠狠对下人道,“今日这些话,本宫若在别的地方听到,你们的人头也不必要了,都退下。”
“诺。”众下人唯唯而出。
大殿里终于又剩下了这对汉室的母子。
何皇后压低嗓音呵斥道,“看看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无父无君的话。难不成这几天烧糊涂了,”
“这是实话。”柳汴不甚在意的耸耸肩,撩了撩宽大的袖子,盘腿坐到席子上。他还不是很习惯跪坐。
柳汴吊儿郎当的姿势让何皇后又暗自皱了皱眉。
“皇帝......父皇只疼爱刘协,这件事不仅后宫,就连朝中大臣都有目共睹,与其苦苦挣扎,去求取父皇的垂怜,不如趁早放弃。”柳汴一拍巴掌,做了个两散的姿势。
看自己儿子如此不争气,何皇后的胸膛剧烈起伏,一股怒气被她生生压着。
若不是她当年大意,刘协何至于被生下来,早该活活扼死。
何皇后一双柳眉微皱,目光沉沉,“是谁给你说了什么?”
“没有。”
何皇后美目微眯,露出审视,“你不是辩儿。”
难道是这女人察觉出来什么?
柳汴心中一惊,不自觉攥紧了双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