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白皙的掌中握着昨日府医赠予的香包,垂下眼,“可他一入城便直奔找我,着实违和了些。”
若是换作那个还在被温情蜜糖迷惑的温琼,定然毫不怀疑墨崖之言,扭头就跟着他走。
她一介寻常女子,怎能比得过年纪轻轻稳坐大理寺卿之位的姚世子。
但吃一堑,长一智。
已经有过血的教训,温琼十分清楚,信任姚宣辞没什么好下场。
老侯爷早年征战疆场,姚宣辞虽是文官,可身为嫡子他自幼习武,有几分武艺傍身,或许是受了点伤,但是墨崖径直来找她,估计那人是另有目的。
温琼轻嘲的想着,许是又想出什么法子摆弄她罢。
夕阳落山,暮光微沉。
窗外的树上飘落一片翠青叶子,被一股清风吹拂着,打了个转儿飘进敞着窗的客房内,落于檀木棋盘间。
鸦青纱罩墨袍的袖袍垂落在黑白棋子之上,一只骨节分明的长指拾起那细细叶梗,捻在指腹轻碾几许,很快被握在掌心揉皱。
望向窗外的那双凤眸沉郁郁,待收回目光,他低声唤了一句,“墨崖。”
客房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墨崖忐忑的探了个头,见窗前那人神色平淡,这才忙走进来恭顺一礼,“公子。”
男人的声音微哑,带着几分低沉,“她如何?”
墨崖小心翼翼抬一下眼,目触男人额间缠绕的绷带又连忙垂下。
谁能想到在夫人心里,公子受伤之事,还没自家兄长的杏林宴重要。
林大夫为公子处理头上磕伤之时,那双扎起银针极稳的手,被公子浑身散发着的冷嗖嗖的寒气吓得直打颤。
“方才传信儿说夫人很好,林大夫那香包还是有些效果的。”
头还有些晕沉,姚宣辞漫不经心嗯了一声,撑着额,微凉圆润的黑棋把玩在指间。
就因带她早些离开温府,便惹得如此不快,孰轻孰重都不在意了。
这脾气一上来,极大的气性。
他会听信邢昀京那馊主意也是昏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