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第112章 婚礼下

但就连女主都觉得,此人快要伤心坏了。整个宴席也为之一静,直到容飞度离开,才又重新热闹起来。

顾长夏对此毫无感觉。

这是容飞度该得的。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吃,哪怕重生。错过了的,就永远错过了。

何况,他真正想要的,难道不是飞升成仙。

哪怕再来一次,他也不可能把这份爱意置于他的大事之前。

故而,这种情伤并没有他以为的那样很浓很重痛不欲生。

至于连瑭,他今日并没有出现。女主说,连师弟天还没亮,就从宗门离开,也不知去了哪儿。

南玄英倒是来了,敬了大师兄一杯酒后,他便入席与郁俊师兄浅笑轻谈,看那模样,应是把前尘往事都忘却了。

夜露开始深重,前方宾客渐渐散了。

远处,隔着几重山外,高高耸立的雪峰之中,连瑭双臂枕着颈子躺在松枝之上。

他一身黑衣隐没在黑夜之中,宛如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不远处的松树上,他听到聂无心在骂骂咧咧‘那个狠心的女人’等话,还抢花无容的酒,让他不能再喝了。

再远一些,容飞度站于山石之上,等那玄都山庄的前院灯火渐熄,后院红灯笼高高挂起之时。

连瑭见到容飞度面色难看地隐入夜色消失,他不觉冷笑了笑。这时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晚了。

随即他也飞身离开。

天上又开始下起了小雪,一阵寒风吹过后,小雪转为茫茫大雪。

大片大片的雪花飘落,竟在院中落下细细的雪音。

房门打开来。

淡淡酒气随着幽香迎着寒风送进来。

大师兄应是洗漱过了再来,酒气极淡。

她在红绸下,只见到他的靴子一步步踩着靠近。

寒夜极静,能听到他不规则的心跳声。

他站于她跟前,还悄然换了一口气。这才轻轻掀开了红绸。

虽然不知从多久之前便早已将双方的脸深深刻在心底,如此红烛高照晕红洒满的房中,两人互痴望着对方。

一时竟默默难言。与涌起的喜意同时冒起来的,还有丝丝酸涩。

几度生离死别,能有今日,恍如梦幻般不真实。

两人的手用力地握住在一起,生怕这真是梦。

直到红烛滋地一声轻响,才打破这包裹着悲伤的欢喜。

大师兄手指微微用力,她便站起身,两人走到桌边,倒下合卺酒,交杯而饮。

“三师妹…夏儿,你累不累?”

一声夏儿,便让他脸颊染上了薄红。

顾长夏含笑摇头。

“倒是这花冠有些压头。”金凤的花冠缀以繁花,隆重而华丽地覆盖,几乎没过整个发髻。

当然以她如今的修为这点重量又算什么。

“我给你拆了。”

修长的手指,把她珠帘分开,偶尔贴着面颊,他的手指还微微颤抖。

顾长夏不免含笑,大师兄这也太矜持了。

花冠很快被拆下来,束起的发髻也解开。

秀发如瀑盈盈披散在后背,这本也是两人以前独处时,他常见的。

此时大师兄只消看了她两眼,脸颊又红了红。

顾长夏笑望着他。“嫁衣也有些重,大师兄不给我松开?”

此话让眼前如玉青年面颊更红,微露的唇齿闭了闭。

他轻轻点头。

手指过来解开她腰带时,灼热的气流自他周身蔓延过来。

本来轻松的顾长夏不免也微微吸了一口气。

大师兄只给解开了两重厚重的衣衫,便不动手。

她转去屏风后,换上柔软如云的常服。说是常服,却比平日要华贵无数倍。

那丝绸如云似雾,蓬松柔软,几重的纱穿在身上,轻盈恍如羽毛。

大师兄在窗边的软席上正襟危坐,他仍旧穿着厚重的婚服,洁白的中衣领子自红衣中露出一截,乌发如缎,清冷的俊脸在灯影下描摹绝美弧度。

这份清冷,在见到屏风下转出来时的她,立即薄红轻绕,让他散出如玉的光晕。

顾长夏走过去,故意要去做他桌案的对面。

他终于忍不住拉住她手,拥着她在怀中。

她躺在他臂弯里,他的呼吸轻柔如风染着她的面颊,淡淡酒气与自他领口泛起的幽香萦绕。

“我饮了酒。”他在意这酒气,应是实在祛除不了的缘故。

顾长夏不觉一笑。他今天要是不喝酒,才是怪了。

不过无妨。

这点酒气,让今晚的他显得更迷人。

她轻仰起脸,柔情的吻便覆盖下来。

轻柔的吻彷如羽毛,既挠动她的心,亦在他心间荡起热流。

轻吻过后,置于她肩膀的手灼热。

他的呼吸在她头顶投下热气。“夜深了,睡吧。”

手指揪紧了些他的衣襟,她轻轻应了一声嗯。

雪花在窗外轻落,寒风刮起院中树木的冰凌碰撞出优美的音色。

落下的红纱遮挡大红高烛,轻红的光芒投下来曼妙红影。

并没有十分激情。

他们只是无比温柔地,把自己交付给对方,也将对方占i有。

不知何时,窗外雪花伴随一阵阵雪粒子,沙沙作响,恍如一曲曼妙歌谣,自内二外,蔓向他们心海。

海面柔波渐渐化为呢喃,这呢喃声渐渐止了。

夜晚和平而宁静。

静谧中唯余沙沙雪声,从黑夜中潺潺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