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玟隐约想到了什么,可那层窗户纸没有点破下,她怎么都想不到关键点,也就无法猜到韩盈的思路,只能就事论事的回答道:
“听闻出来时半张脸都是肿着的,能对女儿l这么下手的父亲可真是不多见,奥对,那身上还有鞭伤,去看的宋琳还说手臂上有些看不出来是什么所为的陈年旧伤疤痕呢。”
这可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韩盈立刻说道:
“此事虽能做筏子,可也要提的人足够多才行,若是没人在意,直接就略过去了,若是如此,女医主动提及此事,反倒是为其增加谈论,对我们不利,这样,先只在遇到贵妇和病人谈论的时候,挑个合适的时机,说些顾琬被打的多惨,顾家家风严苛,宿申有几分担当,是个孝子的话来。”
有了具体范围,宁玟立刻便想明白了此事要怎么做,法理上不占优势,那就说事实讲感情嘛,引得众人同情,立场自然也会跟着变,只要整体舆论不将这两人认成奸夫□□,那朝中指责的底气也不会那么足,真争执起来,韩盈也不会在下风。
想到这里,宁玟面容多了几分笑意,她点点头,应道:
“我明白此事要怎么做了。”
“你办事我放心。”
宫外的舆论交给宁玟,宫内的准备也不能落下,韩盈已经打算找人去打听那顾峦日常处事如何,看看有没有能拿来做文章的地方,不过此事也用不到她来操心细节,毕竟在舆论没有扩大之前,此事还是一个简单的私通案,正当韩盈想好人员将它抛到脑后,准备询问女吏入秩办的如何时,一道疑点突然从她的脑海划过。
如今审案是完全封闭的,不会有人围观,更不会通知外人,一个被父亲殴打过,极有可能禁足的姑娘,是怎么知道情人去世,又顶着满身伤从家里跑到公堂上认陈书的?
被信息不足坑死的前人历历在目,韩盈可不会放过疑点,她立刻将自己的猜测说出,重新调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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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看看能不能将此事内情查清楚,若是探听不到,那让说话的女医再小心些,切记,不可与外人起冲突!”
韩盈的话让宁玟不免有些懊恼。
从旁人口中得知的消息,肯定会有一定程度的失真,但这么大一个漏洞没有发现,已经不是显得自己愚蠢,是误导上司坏事的地步了!
韩尚院没有计较,宁玟却需要放在心上,不过今天进宫也不只这一件事情,女医们的入秩书得送到丞相门下录入,关于以宋琳代表的军医怎么安排也得协商,只能先将此记在心上,先忙别的。
入秩好说,看病这种方便自己的事情没多少人卡,宁玟只将竹简送到,对方看了看,除了多问了句为何这些名字起的不像女人,反倒是和男人差不多外,没有别的质疑,而得知这些名字都是女医出身寒微,不知名姓,直到识字之后请老师或者自己重新起名后,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给了大概的时日,到时候过来取印绶就行。
可军医上就麻烦了些,这完全是向外寻求岗位,需要各军自己有需求要人,不然军医根本没办法入职,只能等待出现战争的时候征召入伍。
后者的情况倒也没什么问题,别说医生了,为了节省开始,各地也是极短的兵役进行训练,不需要的时候让农人务农,需要的时候才征调起来形成军队,平时的常备军数量不多,对医生的需求自然也不高,但不管是要不要常备军医,她们的籍贯归入哪里还是要解决的,不然入职何处,升迁调动起来都会很麻烦。
入宫一趟不容易,能一起办成最好,就是此事太小,总管军务太尉不屑搭理,从属长吏能见一见吧,他倒挑起来女人进军营会有的种种问题,话里话外都是让她们滚蛋的意思。
这无异让宁玟心中窝火,可对方远高她两个等级,又管着籍贯,算直接拿捏着女军医的命门,她根本不敢得罪对方。
某种意义上来说,太尉长吏挑刺虽带着瞧不起女医的心态,却也真意识到了女人在全都是男人军营中的各种问题,这比答应下来,随手安排进了军营,剩下的什么都不管还好些。
毕竟军营不是想进就能进,想出就能出的地方,里面管束严苛,也难以避免欺压的事情,一开始处理不好,极其容易出事,甚至因为身份问题,极其难以处置,不怪太尉长吏不想接手。
今天应该没什么收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