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康盛大惊失色,拽着他上下打量:“野生狐狸?进这儿了??没咬着你吧,咬了我们得去打狂犬疫苗啊!”
陈不恪少有地好脾气,随他拽得摇晃,直到被看烦了,他才单手随便一翻把人扣住,懒懒散散地往短廊外拖出去。
陈不恪:“我什么身手,她就算想,咬得到么。”
“您别太大意了哎恪总,狐狸特擅长伪装假寐然后突袭,看着它漂亮无害,然后让它忽闪咬一口的人可不少。”
陈不恪停顿了下,回过身,眼神意味深长地睨他几秒:“是很漂亮,也很会装无害。”
不知道想起什么画面,他忽笑了,“怪勾人的。”
张康盛:“?”
我在说狐狸,他在说什么?
以及他为什么突然笑得这么,骚?
张康盛没想明白,回神才发现陈不恪都快走出长廊了。
他忙追上去:“您那个——”他卡了下壳,低声指了指脸,“没脱吧?”
“……”
陈不恪面上笑色淡了。
一两秒后,他抬手,指腹懒懒擦过右眼上睑。
“装什么。”陈不恪垂手插兜,冷淡嗤声,睨了他一眼就径直往外,“脱没脱你看不到么。”
“哎呀恪总我这不是以防万一嘛……”
慈善晚会的重头戏——拍卖环节,到场的贵宾们终于可以落座了。
灯光也开得半暗不明,追光打在展览慈善拍品的台子上。
环境宜人,适合酝酿睡意。
最前排的vvip席位,以及最末尾的场边,各有一位“无关”人士无心拍卖,一心思床。
末尾的没人在意,vvip却是全场焦点。
张康盛第不知道多少次偷偷推了陈不恪一把,压低声委屈得快哭出来了:“恪总,拜托你给点面子举举牌吧,我们公司拨的善款得捐出去啊。”
陈不恪没睁眼,低哑着嗓:“我举牌?”
“昂。”
“那还要你干什么。”
“……”
张康盛已经放弃和他解释他们俩举牌举的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意义这件事了。
好在陈不恪大约是思考了一下,气死这个经纪人还得换新的,于是勉为其难睁开贵睫,从张康盛那边拿了报价牌。
拿修长指节抵着,在掌心缓慢地转,他随口问:“举几次,一次多少。”
张康盛立刻亮了眼:“五次吧,一次二十万,目前过去的基本都是这个价格。”
陈不恪无谓地垂着眼:“真和平。”
张康盛:“那不是您不交拍品吗?我就说您要是交了,那价格肯定要突破单人一百万的规则设限,我都怕现场有人打起来。”
陈不恪低低地哼了声笑,难分辨是不信还是不屑。
后面不必走心,他按张康盛说的,毫无诚意地连举了五次牌,次次二十万,将公司账户拨的一百万善款尽数捐完。
任务结束,晚会也临近末尾。
就在拍卖师准备宣告结束的时候,有主办方的人神色尴尬地做手势叫停,小跑上台,对着拍卖师耳语几句。
拍卖师很快露出讪讪的笑:“原来我们的拍卖环节还有一个临时小彩蛋,有一位未在邀请名单上的客人新加了一件慈善拍品,来,我们欢迎每一颗善心。”
拍卖师做了示意。
原价二十的水晶贝壳手链就被送呈到展览台上。
拍卖师:“这是一串,水晶和贝壳串起的红绳手链,虽然材料本身并不贵重,但可以看得出,嗯,象征意义是很美好的……”
难为拍卖师信口胡诌。
已经准备离场的陈不恪被迫停下起身的意思,眉微皱抬,视线自极近处的光下一瞥而过。
然后他停顿住。
“这串手链……”
他好像见过。
在电梯里。
张康盛闻声停下和身旁人的交谈,转过来:“又怎么着了祖宗?”
恰在此时,台上拍卖师表情古怪地介绍完最后一句:“这件手链备注,是由场内的却夏小姐亲自摘下的,想来一直随身佩戴,意义深重。”
“——”
会厅内一寂。
张康盛都错愕地回过头:“…却夏?”
拍卖师努力保持住职业微笑:“这件拍品并无起拍价,有哪位贵宾愿意出价吗?”
“……”
寂静。
令人尴尬的寂静。
没人发一句声,生怕被人误会自己要出价,以至于想说什么的人都不得不憋着。
最尴尬的就成了举着拍卖锤的拍卖师:“哈哈,看来大家都很累了,想尽快回去休息了啊。”
这句话后,场内终于有了笑声。
缓和气氛的只是少数,或多或少地夹杂了一些“知情”的讥笑或者嘲讽。
某些余光瞥向的角落里。
穿着牛仔短裤的女孩安静地勾着腿耷着眼,一边望着落地窗角落里的漠然倒影,一边想着没人报价流拍了是不是就能给她还回来了以及今晚怎么回去的无聊问题。
燥乱的笑声中。
张康盛终于得了说话的机会,尴尬地凑头到旁边:“这个却夏是不知道规矩吗?随身物品还敢往上送,这种情况下一旦流拍,传开了她在圈里还怎么混?拍下来就更要命,谁会为她背这个黑锅——”
话声未落。
他眼皮底下,懒洋洋叩着桌面的修长手臂停下,然后随意一抬——
报价牌在陈不恪掌心转了半圈,突兀地立进嘲笑声四起的场中。
霎时死寂。
拍卖师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怔了几秒才呆问:“陈不…陈先生报价,报价是?”
陈不恪另只单手懒洋洋地撑着下颌,想了想:“一百万。”
拍卖师失语。
在那些震惊目光里,陈不恪不以为意地侧过身,他看向自己身旁被雷劈了似的经纪人:“你刚刚说,背什么黑锅。”
张康盛:“……”
张康盛:“???”
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敢下得去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