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上前抓住琴酒持木仓的手腕,这是个非常冒险的动作,时机和位置只要稍有不对就会让羽柴寻就此丧命——如果在这样的近距离里挨了一木仓,就算羽柴寻没有立刻死掉,琴酒也不会给他喘息的时间。
依然是在赌而已。
羽柴寻也赌对了,琴酒的那一木仓打偏,最后擦过羽柴寻的右肩膀——比起死亡,这几乎算不上什么代
价。
而他也终于将匕首的刀刃抵上了琴酒的喉咙。
刀和木仓究竟是哪个更快,这个问题大部分人都会认为是后者,但琴酒知道,至少在此刻,对面人的刀不会比他的子.弹更慢。
羽柴寻依靠匕首的威胁将琴酒抵在墙边,这个姿势和之前非常相似,在琴酒破门而入来找他的时候,对方也曾经对他做过相同的事,但他们现在的位置不同了。
“真抱歉,”羽柴寻歪头笑了,“我很记仇的。”
——“虽然我也很害怕,不过很可惜,我们现在大概是要一起死啦。”
和那个废物拖油瓶一样让人讨厌的笑容。
琴酒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羽柴寻还想再说点什么,但下一秒,危机感骤然出现,他立刻就准备退开,但琴酒反应更快,他用力攥住羽柴寻的手腕,然后将其反压在墙面之上。
身份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位置的改变让羽柴寻脆弱的喉咙完全地展露在琴酒的眼前,但对于羽柴寻来说,就算是手腕暂时被禁锢,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反击的手段。
羽柴寻抬腿踢向对方,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道都没有任何放水,但他的小腿也很快在半空中被琴酒截住,羽柴寻却并不在意,因为与此同时,他手腕上的禁锢也随之解开,匕首重新回到羽柴寻的掌心,然后他毫不犹豫地朝自己的小腿刺去。
琴酒眼神一冷,立刻松手去挡羽柴寻的攻击,他的力道很大,羽柴寻觉得自己的腕骨都要被他捏碎。
——时机差不多了。
羽柴寻换了一只手抓匕首,然后快速退开一段距离,这其实是个很愚蠢的应对,因为琴酒身上有木仓,这样反而是给对方开木仓的机会。
琴酒也确实没有放过这个破绽,直接抬手开木仓。
因为时间短暂,这一木仓的精准性终究还是有所欠缺,不过琴酒本来也没想过一颗子弹能带来多大的效果,但下一秒,琴酒的瞳孔微缩。
那本来是个以对方的身手很轻松就能躲开的角度,但对方不仅没有躲,反倒忽然偏了偏身,这才让子.弹打中了他的左腰。
那看起来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但却和躲避危险的身体本能相矛盾。
琴酒立刻注意到了羽柴寻的右口袋。
那里面有东西。
而且重要到让对方下意识就去保护它。
羽柴寻并没有错过琴酒那一瞬间的眼神。
他想都没想,直接无视了自己正在流血的伤口,立刻往反方向逃走。
琴酒这边已经差不多了,接下来,就该去找安室透了。
太安静了。
安室透扫了一眼周围,不由得皱了皱眉。
和琴酒不一样,安室透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去找杰德,因为对他来说,找杰德和找萨莱特其实目的是一样的,但杰德是组织盯上的目标,而且那边有琴酒在,自己想要做点小动作太难,既然如此,去找萨莱特才是安室透现阶段最好的选择。
更何况,安室透找萨莱特已经找了很久了。
从最开始的游轮,一直到现在,安室透迫切地想知道对方的身份,以及他真正的目的。
于是安室透很果断地决定让琴酒自己去找杰德,而他则趁机搜寻萨莱特的行踪。
安室透想到了那个两次出现在他面前的女人。
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怀疑过对方。
每一次,对方出现的时间都太巧了。
性别确实是个问题,因为男人和女人的骨架就非常不同,女人易容成男人会相对简单一点,可反过来,正常的青年男子想要易容女人是很容易出现破绽的。
女装或许可以瞒过普
通人的眼睛,但安室透是警校毕业,对人体的关注还要更细节一点,这也是他一开始没有怀疑过那位小姐的原因。
只从他的经验来看,对方的女装几乎没有任何破绽。
不过安室透之后又想到了另一点,如果易容的那个人本身骨架就偏小,身形又相对纤细的话,只要加上一些道具辅助,这也不是完全不能做到的事。
所以想通这点之后,安室透就专门去打听了那位小姐的消息,最后得到了对方是一位名叫秋山的黑市经营者的情人,看起来是没有问题的身份,但关键就在于,之前从没有听过秋山有这样一位情人。
当然,心血来潮换新情人这种事并不少见,但这么多疑点加在一起,对方有问题的概率已经很高了。
而在安室透潜进住宿区之后,这个猜想也终于得到了确认。
秋山已经离开了。
没有人会在这个本该休息的时间点突然离开,因此也只有逃跑这一个解释。
他来迟了。
虽然这么一来,萨莱特还留在这里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了,但安室透也没有放弃,对方明显是匆忙离开的,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很难做到把痕迹完全消除。
正当安室透准备过去仔细调查的时候,他忽然听到外面传来警卫大声喊叫的声音,但这声音只持续了不到两秒就消失了,随之而来是重物落在地上的闷响。
谁?!
安室透立刻警惕起来。
思考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先出去看看,这动静很有可能是琴酒搞出来的,除了他也没人会在这个时间惊动警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