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轲顺势牵住他，“去沙发那边坐吧。”

这下子，声音完全正常了。

简云昀明白方才那是装的，但也没戳破。抽回手，慢条斯理给一个拆台的提议：“我找葛医生问问吧？”

陆明轲还挺平静，“你有葛医生的联系方式？”

“你妈妈给我了，还说了一些照顾你的方法。”

那天贺凤慧找他聊天，除了卖惨还交代了一些话。

大概是陆明轲时常感到不舒服，情况轻微可以自行服药，实在不行就要叫医生或者送医院了。他要是在旁边，可以帮忙拿药倒水，打个电话什么的。

简云昀全部记下来，放在备忘录了。

然而陆明轲在装病，用不着。

简云昀明知如此，还是打开了备忘录，“我看看呼吸困难该怎么办……”

“不用。我真的好了。”陆明轲按住他的手。

那一抹刺眼的红，已经淡了不少。

简云昀反握住，低下头细细打量起来。他甚至用指头去摩挲，想看一下那抹红还能怎么褪色。

陆明轲抖了一抖。

这可装不出来。

简云昀又变得紧张，“怎么了？”

“冷。”陆明轲收回手，拿起一个抱枕放在身前。

简云昀更疑惑了。

冷吗？他刚才触及的是温热，现下眼见陆明轲的耳朵红起来了哎。

简云昀立刻想到了方才那一抱，瞧瞧自己身上，“是不是我的衣服太粗糙，让你擦伤了？也可能不是衣服的锅，是我太重了。”

陆明轲盯着他，认真说：“与你无关，是我在别的地方擦到了。”

简云昀再问一次，“你真的没事吗？”

陆明轲：“没事。”

“还是回房休息吧。我送你回去？”

“我想在这里坐一会儿。”

陆明轲又恢复了双目有神、呼吸顺畅没有咳嗽的正常状态。虽然唇色还是一贯的浅，但真的没有方才那样的虚弱感了。

“好吧，你歇一歇。”简云昀也不敢让陆明轲乱动。

陆明轲点头，“你继续收拾，不用管我。”

简云昀还是想做点什么，“嗯。要喝水吗？或者拿个毯子……”

“真的不需要。”陆明轲打断了他的话，“我很好。”

简云昀便不多事了，“行，有事说一声。”

陆明轲点了点头。

简云昀继续收拾。

他把几幅画依次摆好，拍拍手，后退两步想看一看整体效果。后退的时候，他转过头，撞上了陆明轲的视线。

陆明轲没说什么，低下头看自己的手机。

简云昀同样没话说，又去收拾画具箱。老师布置了作业，他想着结完婚搬完家仍然有时间可以画，收拾惯用的东西带过来了。

简云昀随手放在桌上，不小心打翻。

不少东西掉了出来。其中，有一些用得差不多、死命挤才出得来的颜料管子。

陆明轲没再旁观，帮着捡一捡。看到干瘪的颜料的时候，眉头又皱了起来，“钱不够用？”

“够。”简云昀不以为意，“但是这还能用，没必要丢掉啊。”

陆明轲拿出钱包，掏出一张卡，“拿着。”

简云昀还在捡东西，满眼是快用完的胶带、干瘪的颜料和沾上污痕显得旧的各种画具。一转眼，被传说中的黑卡吓一跳，“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