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厅的喧闹通过走廊传进了这里,周围人轻松的表情荡然无存,时不时低头看手机,似乎得到了什么消息,神色紧张的整理衣服,不时朝主厅那边张望。
主厅,林父与方清泽的父亲陪在一个年轻男人身边,连今天订婚宴的主角都在一旁小心作陪。
在场人却没有一个感到诧异,甚至因为林家和方家的低姿态更加谨小慎微,忍不住在心里琢磨。
一一这燕城的人怎么会过来这里?
特地来参加这场订婚宴?!
思及此,众人看向林方两家的目光饱含深意,那可是来自燕城的贵客,整个华国就属燕城的发展最好,燕城的豪门与b市的豪门那就是大海和池塘的区别,光是他们手底下漏下一点就足够他们吃饱了。
林父和方父怎么会感觉不到背后无数羡慕的眼神,就连这两位心里也在打鼓,林方海望向方父的眼神更加平易近人。
自这两位来自燕城的贵客到来后就不止一次在心里感慨,还好和方家定了亲,这要是方家的身家再涨一涨,说不定就不是林家能攀上的了。
林家与燕城那边的豪门是搭不上关系的,但方家最近据说就跟燕城那边的某个豪门世家谈了合作。大家知道方家搭上了燕城那边的渠道,却没想到燕城那边竟然肯亲自过来参加订婚宴,真是给足了方家面子。
方父心里何尝不得意,他们跟燕城尹家有了合作,在合作之前自然是想尽办法把尹家的人际关系打听清楚了,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位可是尹家的少爷。
货真价实的尹家少爷。
未来能够接手尹家产业的!
方父神情越发谨慎了,生怕哪里引得贵客不快:“尹少爷远道而来辛苦了,不知这位是……”
他的目光落到尹晗身后的男人身上,男人长得十分英俊,气度非凡,衣服虽然认不出是什么牌子,但看材质想必也不是什么便宜货。
尹晗猜测韩望秋大概是不想暴露身份的,要不然也不会拉自己过来了,便含糊道:“朋友。”
方父看似了然地点头,能跟在尹家少爷身边的朋友,恐怕也是哪家的豪门少爷。
方家与尹家有合作,摸不准另一位的具体身份,怕惹得不快,便只殷勤地跟尹晗说话,其他客人也围在四周,看似各自寒暄,实则耳朵早就高高竖起,随时等着进来插话,攀上尹家这颗大树。
上前攀谈的人太多,尹晗脸都快笑僵了,低声问韩望秋:“你还没找到那个人吗?”
他上头还有一个哥哥,家里的产业也不关他的事啊,就想做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一堆人跟他客套。
这宴会厅倒也不算大,但架不住人多,一个一个仔细辨认是要费点时间。
韩望秋失望地摇头:“没有,他不在这儿。”
尹晗脸上带着笑,心里对韩望秋的无语都快要变成弹幕发射出来了。
从飞机落地后,韩望秋就一刻不停的联系了韩家在这边的公司,让他们帮助找人,医院、各种十字路口,还着重让他们注意任何有可能发生车祸的地方。
但b市太大了,想要在茫茫人海中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尹晗不解道:“你为什么不拿张照片给他们对比着找呢,要不然他们怎么知道有没有找对?”
韩望秋怔了怔,有些出神,几秒钟后才说:“我没有他的照片。”
“走吧。”韩望秋最后扫了一眼大厅,转身毫不犹豫地往门口走。
他心里着急,却丝毫不意外。
上辈子那个人是从医院跑出来,在一个十字路口出的车祸,想也知道不会在这里。
尹晗耸耸肩,也不管周围人怎么想,跟在身后就要走。
方家人顿时慌了,不明白这尹家少爷怎么突然要走,是不是自己哪里惹得对方不快。
正在这时,那走在前方的男人蓦地朝偏厅的方向望了一眼,眼神在某一点上骤然定住了。
林初没有去主厅那边凑热闹,但那边的动静还是传到了这里来,随意聊天的宾客变得紧张起来。
似乎是有来自燕城的大人物来了?
他心无旁骛地吃着盘子里精致的蛋糕,酒店的糕点都做的很小巧,几口一个就没有了。
周围人一窝蜂拥去主厅,偏厅只剩下几个人,林初也不在乎,反倒暗暗松了一口气,如果人太多,像林初这样只顾着吃的就会像个“异类”。
上辈子他躺在医院病床上不知年月,靠着营养液和医院清汤寡水的食物苟活,蛋糕的味道只存在于记忆里。
一连吃了好几个,林初终于感觉到了腻,拿过桌上放着的香槟轻轻抿一口解腻,就在他抬头的瞬间,刚好看到隔着一条长长的走廊,一大群人在朝着这里走来。
他只多看了两秒,就淡然地收回了视线。
走廊很长,林初扫过来的一眼让韩望秋以为是在看他,刹那间,他的心如擂鼓,跳得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前所未有的紧张。
他正要确认,面前突然多了一个人。
方家林家被韩望秋和尹晗搞懵了,看着他们要走,心里惶惶不安,还没等他们想法留下人,就见那位跟在尹少爷身边的男人大步流星地往偏厅去。
方父挡在韩望秋面前,神情焦急不安:“两位……少爷这是要去偏厅吗?偏厅和主厅差不多,要不咱们还是移步去主厅吧?”
哪有让贵客去偏厅的道理?若是传出去惹得燕城尹家不高兴了,那他们的合作……
说罢,方父暗暗给在人群中的方清泽和林冉使眼色,林冉向来聪明,不用方父暗示他也知道该怎么做。
林冉从人群中走出来,他今天被专人精心打扮过,一走动就自然的与别人区别开来,脸上挂着乖巧的笑,眼眸中带着点不谙世事的天真:“两位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尹晗把注意力从韩望秋身上分出一点给他,这一分就有点意外了。
别人看着他们的眼神多多少少都会带着点畏惧,以及竭力掩饰的贪婪,却很少有像他这样只是单纯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