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坐好。”菲戈命令道。

德科见状顿了顿：“你来开大巴？！”

“我有一级驾照，你是问这个？”菲戈瞥了德科一眼，然后发动引擎、挂挡、脚踩油门，大巴轰地冲了出去。

德科：“……”

草。

克里斯蒂亚诺“哇吼”一声，打开车窗，沙尔克的晚风呼啸着，仿佛夹杂着尖叫的喧嚣，他把头伸到窗外狠狠迎着迎面吹来的风，几乎让他睁不开眼睛。

菲戈将大巴开得仿佛像跑车。

大巴里的队员们不约而同地死死抓着安全带。

坐在克里斯蒂亚诺后边的德科惊叫着：“看在上帝的份上！克里斯蒂亚诺！别把脑袋伸出窗外！”

隔壁的卡瓦略一把将克里斯蒂亚诺抓了回来：“见鬼的克里斯，保护好你的漂亮脸蛋！”

克里斯蒂亚诺畅快地发泄了一通，被卡瓦略抓回来后没多久，就被菲戈连续的快速变道晃得开始犯困。

他抓过车座上的耳机戴在耳朵上，闭上眼，嘟囔着：“随便谁挑个电影吧，回去路上时间长着呢。”

“天啊菲戈开车你还敢看电影？不晕车？”卡瓦略一边翻个白眼，一边鼓捣着选片，但他和这种新式车载dvd有壁，完全没弄明白，不由扭头找德科，“喂，克里斯要看电影，你帮他弄下。”

“看电影？”德科挠挠头，下意识扭过头，“里卡多，帮克里斯弄下车载dv……操。”

他身后，本该坐着他们今晚英勇无比的门将的位置上，现在空无一人。

作为今晚常规赛时扑出多次威胁射正、点球大战扑出两枚点球、为葡萄牙晋级奠定扎实基础的神勇门神，里卡多在后采的时候被记者们拖了足足半个多小时。

当他走出后采区，来到停着国家队大巴的地方，他有些茫然地四处张望——他们的大巴去哪儿了？

“路易斯！路易斯·菲戈！停车！！我们把里卡多落在了球场那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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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格兰更衣室的气氛尴尬又沉闷，每个人坐在板凳上低着头，无精打采得叫人丧气。

主教练埃里克森走进来，皱着眉环视了一圈后，点名道：“鲁尼，过来，我要问你几个问题。”

鲁尼沮丧地抹了把脸，应了声走过去。

“您要问我什么？”他问。

埃里克森盯着鲁尼的眼睛，他的眼睛犹如鹰隼一般锐利冰冷：“罗纳尔多在赛场上和你说了什么？”

“他让我冷静点。”鲁尼丧气地说道，他努力为自己解释，“然后我回过神了，我只是下意识挥了下手，没想到该死地那么巧撞上那个裁判……”

“所以他确实和你说了点什么。”埃里克森打断了鲁尼的话。

鲁尼愣了一下，点点头：“什么意思？”

埃里克森没再说什么，只是深深看了鲁尼一眼，然后转身走进更衣室，向里头的其他人道：“走了孩子们，打起精神来，我们是输了，但这场10对11的比赛并不公平！”

阿兰闻言抬起头，他看向他们的主教练，微微眯起眼，然后转向鲁尼。

费迪南德和内维尔则不明所以地看过来。

鲁尼也显得有些发懵，他像是还没回过神，脑子里乱糟糟的。

所有人起身跟着埃里克森走向后采区，阿兰走到鲁尼身边，撞了一下对方：“他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啊？”鲁尼抿抿嘴，但他心里有些发虚，“阿兰，那些记者肯定会恨死我红牌下去的，他们会生拆了我。”

“没人会拆了你。”阿兰说道，他捏了捏鲁尼的肩膀，“我就在你们边上，我看得很清楚那是一个巧合，只不过……巧合都凑在了一起，我会替你解释的。”

鲁尼慢吞吞地应了一声：“噢，对，你就在我们边上……谢谢你，阿兰。”

阿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只是拍拍鲁尼的肩膀。

英格兰后采拉了一张长桌，像是开记者发布会一般严肃正经。

当贝克汉姆一行人步入采访区，顿时镁光灯、议论声轰然炸响。

鲁尼脚步微微一顿，旋即被阿兰推进了场上。

回答完了基础常见的流程问题后，果然记者的提问开始针对尖锐起来。

鲁尼几乎要把头埋到桌子底下去了，他是英格兰的罪人。

埃里克森清了清嗓子，他拉过桌上的麦克风，开口道：“上半场我们和葡萄牙踢得针锋相对，向他们展现出了足够叫人谨慎小心的强大威胁，而下半场，我们却在刚开始的时候就不得不变成十人队伍，踢一场并不公平的比赛。”

“我们确实输了，但我们已经尽到了所有可能，我相信如果鲁尼仍旧在场上的话，一切结果都会不一样。”

“罗纳尔多需要为他的国家赢得比赛，这无可指摘。但我请求所有英格兰球迷们，请不要责怪鲁尼，他是英格兰的金童，英格兰需要他。”

埃里克森说完，便轻轻将麦克风推远，示意自己的讲话完毕。

台下记者果然猛地炸成了一锅，埃里克森话里的引导意味和暗示再明显不过了，而鲁尼猛地看向他的教练，脸和脖子都涨得通红。

这就是埃里克森先前在更衣室外向他确认的目的？

埃里克森对上鲁尼的视线，他不着痕迹地微微倾身，掩着嘴耳语道：“鲁尼，看见底下那些愤怒的人群了吗？回到英格兰，这些人数只会以万倍增加。”

“他们的怒火需要一个宣泄的口子，我不想国家队的大门变成他们丢石头丢垃圾的堆积场，你明白？”

鲁尼瞪大了眼睛，他想说什么，但埃里克森直接坐直了身体，没有给鲁尼回答的机会。

底下的镜头和话筒全都对准了鲁尼。

见鬼的。鲁尼深深吸了口气，他放在桌面上的手都在发抖，他不由用另一只手按住，才让自己不显得那么怯懦慌张。

所以刚才克里斯蒂亚诺面对的也是这群如狼似虎一样的记者们？他敢打包票，那家伙表现得一定比他好多了。

鲁尼在心里不着边际地想，冷静点，瓦扎，冷静点。他又想起克里斯蒂亚诺的声音，清亮的，像清冽的水，让他头脑清醒。

“你的俱乐部-队友令你红牌下场，对此你想说什么？”

“罗纳尔多赛后向你道歉了吗？你会原谅他吗？”

“你认为曼联还会欢迎罗纳尔多回去吗？”

“网上已经有上万个英格兰球迷联名抵制罗纳尔多回英格兰了，你认为弗格森爵士会怎么做？”

鲁尼脑子里一根理智的弦猛然回位——弗格森爵士会怎么做？弗格森爵士才不会管他们英格兰队被葡萄牙人打回去！

他还不如祈祷回到英格兰后，被疯狂球迷惹怒的弗格森会不会直接给他们来一个惨无人道的、完完全全封闭式的训练，与世隔绝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