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水恹恹地摇了摇头,放下海螺壳,随手扣起顾漠手指上沾染些许沙土的茧纹。
顾家近段时间并不缺水,顾漠知道陶水爱干净,本就勤恳的他更是就着现有条件极力收拾自己,生怕哪里会遭到陶水的嫌弃。
也正因此,他身上各处没有什么奇怪的体味脏污,体表口腔也清新干净,至少让陶水并不排斥同他近距离接触交往。
但今日北部聚集地突遭地震,忙着挖土救人的顾漠显然没顾得上整理自己。
陶水扣着扣着,忽然情绪好上了那么一点。
她单手托着半边腮,继续烤火玩男人指头。
有白软的颊肉从她的掌边溢出,像白皮馒头一样,叫人恨不得捏上一捏。
而陶水的摇头也让顾漠揪紧的心委实一松。
她摇头的意思本是暗指自己回不去,可顾漠下意识以为陶水是失了忆,不记得自己的家在哪。
他的眼眸里漫上一丝笑意,忽而缠抱住她,亲了亲她莹润如无暇贝母的额头,轻言道:“沙屋倒了没关系,我会再造两间房,一间留给顾井和顾山他们住,还有一间我们自己住。”
“以后我们搬到新的沙屋里,那里就是我们的新家,你跟我的家,好不好?”
陶水都快被顾漠的畅想惊呆了,她只以为自己是在跟他交往恋爱谈对象,但对方显然都已经在考虑同居的事。
她被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陶水的眉眼本就好看,五官又圆润分明,尤其一张浅粉色的樱唇天生嘴角微翘,哪怕没什么表情,也好似在笑一般。
因此当她神情讶然,外人看来却是软糯乖呆的,一副生来娇媚的无害模样,又纯又软。
顾漠只觉得自己的心在砰砰作响,一下比一下有力。
他弯起唇角,亲昵地碰触着陶水小巧洁白的耳垂,与她耳鬓厮磨起来:“说话。”
还没回过神的陶水被贴得痒痒,小嘴里无意识发出一声嘤咛“唔”。
乍听,就好似她答应了似的。
下一秒,顾漠眸里的笑意更显深邃,心满意足地不断啄吻着陶水蓬松柔软的头顶与发侧。
这一天两夜,众人的身体万分疲累,氛围上更是难以言说的沉重。
有寻水队和只受轻微伤的男沙民们接力,掩埋在各间墟堆下的人都已尽数挖出,无论活的,还是死了。
由于这场突发的大地震,北部聚集地里被压死闷死的沙民并不少,且多数是没什么逃生反应能力的老人与孩童。
两百多的人口一下子锐减到只剩一百七十多人,数十间沙屋更是没余下几间好的。
北部沙民赖以生存的家园俨然千疮百孔,大家只能暂时选择在外围搭建窝棚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