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安室透依旧微笑着。
奥尔加不擅长识别人类的表情,她更经常做的是套用公式进行分析。之后,安室透无论是从表情还是从肢体语言上来看都毫无破绽,于是奥尔加便相信了他说的“没事”。
至于之前的那些违和感?
奥尔加觉得有很多可能的理由,包括零零其实是因为获得了组织代号之后太高兴,但是又在强装镇定。
一个处心积虑想要加入组织的人,从常理上推断,一定会因为得到正式代号而高兴的。
总之,奥尔加并没有再深究这件事,晚餐结束和安室透道了晚安后,便独自回房间去了。
大约十一点的时候,奥尔加偷偷将房门打开一条缝隙,确认没人后,便从房间里溜了出来。
这处庄园有个很大的地下酒窖,收藏的酒类十分丰富。若不是她还没到21岁饮酒的年龄,她一早就正大光明地到这儿来了。
奥尔加在酒窖里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她记忆中被组织某个成员搜集来珍藏在此的一瓶波本威士忌。
奥尔加没有喝过波本,甚至连酒精饮料都没喝过。但是这并不妨碍她踮起脚尖,将那瓶波本酒从架子上拿了下来。
这瓶酒的瓶子十分漂亮精致,奥尔加不懂品酒,但觉得这个瓶子很不错。
她将瓶子举起,透过酒窖里昏暗的灯光又仔细观赏了一会儿瓶中如蜂蜜般明亮的金黄色酒液,满意地翘起了嘴角。
十一点半,奥尔加带着那瓶波本威士忌轻轻敲响了安室透房间的门。
“零零?”
没有回应。
门没锁,于是奥尔加也没有多想,直接摁下把手推开了房门。
房间内没有开灯。
是睡了吗?
奥尔加正在考虑要不要离开,视线就落在了安室透的身上。
他没有睡,而是屈膝坐在床角,将头垂下,额头抵在膝盖上。
这是一个防御性的姿势。
“……奥利亚?”像是感受到了注视,安室透缓缓抬起头来。
上层眼皮下垂、眼神无光、两侧嘴角微微下拉……这是一个典型的、人类会在最自然的状态下作出的“悲伤”的表情。
奥尔加终于确定了——安室透在悲伤。
然后,安室透面部的肌肉开始运动。短短一秒钟内,奥尔加亲眼看着他将自己的表情转变为了典型的“高兴”,包括了一切真心的笑容该有的特征与细节。
他难道发现她需要通过这些细节与特征才能判断人的情绪?
不,不可能。
奥尔加冷静的大脑立刻得出了结论——这是人们想要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时都会做的,只不过安室透的演技比大多数人都要好而已。
可是……
安室透要对她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这个结论让奥尔加不太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