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的药物研究所会研发出一种毒性更低,成瘾性更强的新型/毒/品,在地下市场广受欢迎,给组织带来了大笔资金。
那时在医疗组的她还去问过雪莉,也就是如今还没拿到代号的宫野志保。
雪莉称,这种毒/品最初的源头是一种新药,研发者的本意是想通过这种新药来帮助那些麻药上瘾的患者戒断。
可没想到,新药的前期研发都很顺利,但在临床实验中却表现出了强烈的副作用:患者惊厥、呕吐、头晕,甚至昏迷、死亡。
新药就此被迫暂停开发,研发者失踪,研究资料不翼而飞。
无数相关人员或者抱着坏打算的人都在寻找人和资料,但全都没有消息。期间即便有人试着研究,也只能做出粗制滥造的仿品。
没想到,十几年后,新药摇身一变,变成了一种毒/品重新出现在了组织的实验室里!
“那个叫日比谷优希的研发者,简直像我们一家人的翻版一样,”十五岁的雪莉哀伤又讽刺地道,“明明最开始不是想要做这种罪恶的东西的……”
当时自己都活得得过且过的绮月也只是感叹一句世事无常。
但如今重生的她却觉得心惊肉跳。
对了,雪莉提过,那个新药,以及研发者日比谷优希所属的是……是什么来着?
绮月死死咬着嘴唇,拼命回想,大脑开始胀痛,终于要在她忍不住放弃的时候,寻到了一丝声音:大森制药!
大森制药公司!
爱尔兰威士忌前不久刚提过,朗姆让他去接触中道太郎———大森制药公司的药物监测技术员!
绮月使劲闭闭眼,时间混乱的线索开始在脑海中穿插纷飞,逐渐构建成一张大网。
【十几年前,大森制药公司研发失败的新药】
【四年前的现在,朗姆派人接触大森制药的人】
【四年前的现在,卡车司机持有的两粒一组白蓝色药片】
【四年前的现在,朗姆要接手调查此事】
【四年后,在地下市场泛滥、危害巨大的毒/品】
【四年后……身为公安卧底的苏格兰杀了她】
绮月清楚地记得,苏格兰在她死前对她的审讯中,一直在问医疗所的事。
这不奇怪,因为她就是医疗所的人。
但前世的绮月痛苦又疑惑在于,她只是个活得浑浑噩噩的普通医疗役,只负责治伤救人,她并不知道什么秘密啊!
她说不出苏格兰想要的情报,于是对方对她持续进行着审问。
但如果……
如今的绮月控制不住地想。
如果,那时身为公安卧底的苏格兰其实想知道的是药物研究所的事呢?!
四年后,苏格兰威士忌虽然拿到了代号,但在组织中还是属于“新人”“后辈”,而且他是行动组的人,情报有限,他不太可能清楚地了解医疗组的事,就此把普通的医疗所和药物研究所认为是一体的,这完全有可能!
苏格兰身为公安,不会对组织大肆售卖的毒/品视而不见,他肯定会调查。
这时候他先自己的同伴波本一步,抓住了疑似药物研究所的她,于是进行审问,这再合理不过了……
不对,他为什么不把她带回公安审问啊?
在警校待了好几个月的绮月,
已经不是最初对警察和公安茫然无知的状态了,她意识到,苏格兰当时的行为是有问题的。
绮月在这里打了个问号,随后发觉刚才的线索中,她漏掉了重要的一环:朗姆。
【四年后,朗姆发布对她的追杀令】
还是那个问题:朗姆为什么要杀她?
绮月一直没想明白。
但联系她死前去过药物研究所的事……难道是朗姆【认为】她发觉了什么秘密?
那么,诸伏景光,当时是作为苏格兰威士忌代替组织在审问她,还是作为公安在审问她呢?
绮月不禁背后一凉。
仿佛掀起了巨大帷幕的一角,还没看清背后的魑魅魍魉,她已经发自内心得感到寒颤,脑后发麻,又不可抑制得兴奋起来,宛如高空走钢丝的感觉。
“dita。”
发觉面前的女人在走神,琴酒加重语气叫道。
“嗯?”绮月连忙回神。
“你在想什么?”琴酒微眯眼,盯着她问。
“朗姆。”绮月半真半假道,“在想朗姆,我这都快毕业了,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给我发任务。”
琴酒不置可否,顺着她的话道:“你毕业时如果有机会能进入公安,就尽力争取。”
绮月当着他的面也不掩饰,直接气笑了,反问道:“这是你的想法还是组织的命令?你们当公安的审核、监察和普通警察是一样的吗?我只是个医疗役,你是想让我死吗!”
与表面上的激动不同,绮月心里一沉,组织果然是提出了这个要求。
但她表面的激动也并没有影响到琴酒分毫,他难得多说了些,声音依旧冷静,道:“尽力而为,在这一点上组织不会为难你,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潜伏,只要能打进警察内部,后面的事情我们会帮你,你只需要稳住就够了,不要冒进。”
帮她?稳住?
绮月有些一言难尽:“难不成组织上要给我送业绩?”
琴酒咬着烟,开了个冷玩笑:“放心,我有数,不会让你升职太快。”
绮月嘴角一抽,“那真是谢谢你了啊。”
两人又交流了一下最近的情报,很快就结束了谈话。
与此同时。
在警校浴室里,五个青年根据这段时间对三个嫌疑人的调查进行交流、分析、比较,被提点的诸伏景光也灵光乍现,想到了案发时更多的细节,最终一步一步,锁定了凶手。
“外守一……”萩原研二倏然一惊,差点失声,“等等!小绵星说送班旗去清洗———那她!”
降谷零已经在打电话了。
五人快速穿上鞋,跑出浴室,向校外商业街狂奔而去。
降谷零边等电话接通,边道:“绮月走前说要去东大,按照地理位置来看,应该是在回程的时候去洗衣店,我们快点的话,还能赶在她前面!”
另一边,绮月确实在回程的时候,来到了外守洗衣店,然而她站在店外,却并没有看到店主在里面,疑惑的她往店里走了走,却意外地发现,店内的几台洗衣机里全是炸弹!
绮月一愣,暗骂,不会这么巧吧?
她想离开了。
这么多炸弹,联动爆/炸,能把整个商业街炸上天吧?!
绮月烦躁地揉揉头发。
她要来洗衣店送班旗是降谷零他们都知道的事,现在大白天的,她走进洗衣店肯定也有人看到,要是什么都不管就离开……得,等炸了她又说不清了。
怎么每次她都陷入这种境地!
老天玩她呢?!
刚这么想完,电话就响了,绮月瞄了眼来电显示,接起电话,听降谷零和其他几个青年焦急的询问声此起彼伏
得响起。
绮月望天:“……我已经在店里了。”
“这么快?!”
绮月心想,如果她是步行从东大过来,当然不会这么快,但今天她被琴酒的保时捷捎了一程……
啊啊啊啊所以都是琴酒的错!!!
听到绵星绮月已经在店里发现了炸弹,降谷零五人疯狂得向洗衣店赶。
绮月挂断电话,思索后,慢慢上到二楼,果然发现了外守一和人质小女孩。
看到她出现在面前,外守一手握炸弹遥控器一点也不慌张,甚至见她不说话,他又自顾自地低头,专注看着怀里熟睡后、眼角尤带泪珠的小女孩。
不怕罪犯发疯发狂,就怕罪犯极端冷静。
绮月没进外守一所在的居室,而是先在二楼转了一圈,又在其他房间发现了炸弹,还是定时的。
回到居室外,绮月想她该怎么办。
优选自然是等着降谷零他们来了,由他们解决这个明显精神状态不对劲的炸弹犯。
但绮月看过楼上楼下那么多炸弹后,实在是不安心。
不把遥控器从外守一手里夺过来,除非她跑出商业街,不然怎么她都不安全。
说自己是警察肯定是不可行的,也吓不住外守一,反倒会刺激对方,但暴露组织的身份未免太危险……啧,要不干脆让外守一死了算了。
生命再次陷入危险境地的女人,心情恶劣地想道。
“喂。”
见外守一抬头,绮月走进房间,倏尔勾唇,“知道我是谁吗?”
“不论你是谁,请保持安静好吗?”这个已经快要步入年迈的老人,看着怀里的女孩儿,脸上露出慈爱的神色,“不要打扰我女儿睡觉。”
“你女儿不是死了吗?”绮月冷冷地道。
“闭嘴!她没死!”外守一抬头激动地反驳,眼中有些癫狂,随后又赶紧看着女孩儿,“由里好好的呢。”
绮月扫了眼被对方紧紧握着的遥控器,微眯眼道:“你在跟谁说话?”
“你以为拿个破遥控器就能吓住我?”她抱着手臂,颐指气使地道,“提醒你一下,你手里的炸弹是在哪儿买的……没忘记吧?”
外守一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抱紧怀里的孩子,抬头问:“你什么意思?”
绮月啧啧出声,戏谑又嘲讽地看着他:“真可怜啊,买这么炸弹,还设定了时间,你是想和自己幻想中的女儿死在一起吗?”
见外守一脸色微变,绮月摆摆手,“别误会,我没心思打扰你的游戏,只是……你保留了不该保留的东西,就该付出些代价。”
绮月俯身,紧盯着坐在地上的外守一,茶红色的眼眸泄露出残忍的寒光,像逗弄猎物的小型捕食者似的,饶有兴致地道:“长野县静月寺庙……第三排左数第五、六个位置。”
“你们要干什么?!”外守一终于忍不住了,打断绮月的话,眼中的癫狂之色退去,慢慢浮上惊惧,“你、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要什么!”
“我说了,你保留了不该保留的东西。”
绮月瞄了眼这么大动静都没被惊醒的女孩儿,猜测可能是被外守一服用了药物。
也好,省得醒来被她吓到。
绮月微笑着,语气轻柔地吐露着让外守一恐惧的话,“要是不赶紧交出来,你妻子的坟墓就会被挖掉,你真正的女儿死了也得不到安生,包括你父母的坟墓……你知道我们能做得出来。”
“不、不要!你们不能这么做!”外守一疯狂摇头,抱着怀里的孩子,嗓音嘶哑地低吼道,“我给钱了的!我给你们钱了的!”
绮月知道啊,但她的目的是引开外守一的注意力,于是进一步逼迫道:“别让我说第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