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室优抠弄着,盯着头顶木质的床板。

被合约捆绑,走在既定道路上的他最后被否决是理所当然的。

不室优从床上坐起,慢慢盯着黑暗处。

毕竟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作为东京senior的天才捕手。

缓缓有月光转移,照亮他视野的那块地方,那里什么都没有。

但他现在已经senior毕业了,他该去打的是自己的棒球。

如果还是那老一套的话,别说将那些所谓的主角拖下台前,他会很快就会被超越的,被那家伙,泽村荣纯。

这个认知让不室优咬了咬唇,在医院听到泽村荣纯说出来是一回事,自己后续再想到这一点是另一回事。

被超越、被超过,被丢在身后,只能远远看着谁的背影什么的,他再也不想经历这种烂俗情节了。

不室优悉悉索索从床上钻起,轻手轻脚穿好衣服去外面的公共区域洗漱,虽然这与他上次洗漱只间隔了四个多小时。

他离开寝室前最后瞥了眼钟表时针,凌晨四点半。

走下楼梯,他抬起头看着天,天还昏暗,路灯也还亮着,寝室楼区域没有人影。

不室优拉起外套的拉链拉到最高,把脸颊埋入其中,只露出一双黑黝黝的眼瞳。

他向前走了两步,走出寝室楼的门道口。

出了那块区域,渐渐的、脚步越来越快,逐渐加速,他开始慢慢小跑起来。

四个半小时不足以支撑他思考完成,他需要更多的时间,更多只属于他的、一个人独处的时间。

不室优跑了一段路感觉有些气喘,果然,体力还是个大问题,他眯起眼。

训练场没有人,也就没人开门,他进不去里面,只能绕着外圈的操场跑步。

他一度讨厌漫无目的的跑步,依旧认为这是极度不合理的运动,但是在他急需思考的时间时,跑步算是他既能锻炼自己的体能又兼顾思考的最佳选择。

所以即使在抱怨,不室优依旧踏上这他曾多次怨怼过的跑道,并主动地去折磨自己的身体。

他逐渐感觉熟悉的血腥气漫上口腔,带着牙龈酸软的不适与乳酸堆积的酸痛感蔓延,不室优咬了咬舌尖。

早夏的风并不凉,还有些晨露与草木新鲜的气息。

不室优继续转动着思维,漫无目的盯着不断往后倒退的跑道。

在计程车上他对原田雅功说的那么几句,无疑是他的真实想法,但那时太晚了,之前在医院、在泽村荣纯面前又那么狼狈过,还互相大言不惭地放了狠话,他也难免被夜晚泛滥的情绪潮汐冲昏头脑。

简而言之,他也上头了。

虽然如此,但不室优对于自己想通了的方面还是绝对秉持肯定的,比如对于对手和队友的认知,不室优完全不能理解原田雅功所说的看向队友和对手的意义。

如果只是纵观局势,作为捕手的必修课他不会连这一点都不知道。

不室优拧了拧眉,直觉地、他感受到原田雅功话里有话。

他不太喜欢原田雅功和国友广重这一点,谜语人吗。

不室优瞥了瞥嘴,再向前窜了几步,大概数了数,现在是第三圈。

身体在断断续续发起抗议,他不太灵敏地跨出一步及时制止自己绊倒自己的愚蠢动作。

不懂那就不懂吧,反正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的,不室优拉下拉链,让自己能够深深喘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