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苏陆开口，他又玩笑似地道：“不过，我没他那么厉害，人家是仙器的主人呢，小苏这样的天才，还是同样找个天才师父更好。”

苏陆正要说话，发觉已经接近目的地，“唔，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你在阴阳怪气，但我快到了。”

“嗯？”

颜韶也不问她到哪里，“你在做什么？出门除妖？”

苏陆也不觉得这事有什么不能说的，“清理几个魔物。”

如今魔物比之前数量多了，各门各派里有点战斗力的弟子，几乎都做过这种任务。

颜韶：“哦，什么魔物？几个？”

苏陆：“……六七个？大概是蜷骨？我也不太确定，许多都是附近老百姓报的，他们在远处也未必看得很清楚。”

“嗯，那待你解决了再说。”

话音落下，玉简已经暗了下去。

前方的山势骤然变得低矮，雾气越发浓郁，几乎盖住了森林，在高处俯瞰一片模糊。

苏陆直接落地，用玉简联系后面的考官，“孔仙君能否感觉到我这边的动静。”

“可以的，苏前辈，你在我神识范围内，我都能‘看’到，也不会打扰你，前辈只当我不存在就是了。”

苏陆又向前飞了一段路，听见一声凄厉尖锐的嚎叫时，猛地压低了高度。

她的身影从天而降，如同闪电般破开雾气。

原先在林中游荡的魔物，此时也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一团团黑雾里探出尖锐的利爪和骨刺。

整个森林里一片黯淡，干枯的枝桠上蔓延着层层黑气，那些黑气渗入到枝条和树干里，仿佛正在侵蚀生命的毒素。

苏陆从腰间拔刀。

雪刃铮然出鞘，刀身如镜面般光洁锃亮。

与此同时，林中弥漫起森森阴气。

她伸手拂过刀身，一大团晦暗灰雾喷薄而出，白骨苍苍的厉鬼爬出雾气，咆哮声震颤着枯木。

远方树冠上停留的飞鸟群群惊起。

这次镜鬼的空间捆绑了晚霜，他被召唤出来之后，就直接冲向了魔物。

其实魔物并不完全是活物，然而厉鬼喜欢攻击活物，却也不是只会将活物作为目标。

他们仿佛更热衷于攻击和破坏本身，在听命令的情况下，即使让他去砸桌砸椅，他也一样会去做。

恰巧是她干完架又歇了一阵，已经有精力聊天的时候。

苏陆微微摇头，“不用，不耽误你了。”

颜韶讲话也很有跳跃性和发散性，经常说着说着变成和前一个话题毫无关系的内容。

苏陆：“？”

此时战斗已经结束了。

练气境的上限也就是那样。

苏陆一定有着相当丰富的经验，对付这些东西。

孔琰的视线扫过一片狼藉的地面，“我等等前辈吧，这附近的浊气有些浓郁。”

——灵压是灵力波动时产生的气场，每个人的灵压都会根据境界高低灵力属性有所不同。

说完她就走了。

苏陆的动作快得惊人，在空中若隐若现的黑雾，不断从各个死角袭去的攻击，她对应得都颇为流畅自如。

他们卧龙峰那几个天灵根，哪个不是这样的？

原则上说，一个人的战斗力被境界限制。

三种力量交织碰撞，远在十数里之外的考官，都忍不住暗自心惊。

强者甚至仅仅凭借灵压就能让人失去战意，更有甚者会直接吓得昏厥。

这魔物名为蜷骨，是低等魔物的一种，但也是低等魔物里较难对付的，因为它们能够迅速位移，而且能和同类互相配合，发动袭击。

苏陆依稀记得他在七玄门内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听这口吻应当是第一个师父很不怎么样。

“所以我身边的不是师侄就是师侄孙，我的师姐师兄们年纪都很大了，大部分也不在了，剩下的人是不会和我一起喝酒的。”

颜韶好像再次被她逗笑了，“那你放心，我的师侄晚辈们也没几个擅长此道的，就算有那满腹诗书的，也不会在我面前摆弄。”

自己理智上知道那孩子并非敌人，而且练气境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伤害金丹境，但刚刚那一瞬间爆发的灵压——

她默默掏出玉简，输入灵力。

当然有时也会受伤。

苏陆抬起头。

苏陆：“嗯？为什么？因为你也不喜欢？”

孔琰已经看出来了。

颜韶又笑了几声，“那我不打搅你了，你也小心些，若是要想我的话，记得在平安时再想。”

苏陆解决了最后一只，靠在断裂的树干上休息。

她非常笃定地想着。

“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