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指了指自己。
显然在质疑她的说法。
苏陆白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你看才你暴躁你就打人吧。
传音石里的声音继续道:“莫要再废话,你若是不来,你那秘密顷刻间就会传遍整个青州——”
“不是。”
苏陆打断了他,“我刚刚就想说了,你如何确定你没找错人,我娘亲口说过我是她所生,我怎么就成了蛇妖的孩子,你编故事能不能也编得像样些?”
“你!”
那人怒道,“你这孽畜不见棺材不掉泪,那恶咒的滋味可好受么!这十几年来你日日夜夜备受煎熬,此事你心知肚明吧,你若是再装模作样,小心那咒语一辈子都解不了!”
好家伙。
对方终于把这事抛出来了!
苏陆闻言先是狂喜。
——自己的诅咒果然是他们下的手!
接着她就有些迷惑了。
十几年?
日日夜夜?
他们说的是一回事么?
她那诅咒头一回发作也是进了玄仙宗之后,更何况这根本不是一种会定期发作的恶咒啊!
这种需要特点条件激发的诅咒,少数时候难以避开罢了,距离日日夜夜这个概念还差得很远吧。
更何况,按照对方的说法,这诅咒得是从幼年就开始发作了,才能被称为“十几年来备受煎熬”。
难道对方以为自己中了另一种诅咒?
苏陆顿时一头乱麻,去看两个师兄,他们也都神情各异,显然觉得事情不对劲。
她小心翼翼地道:“这位道友,你确定你没找错人吗?”
传音石里的那人却是不耐烦了,“无需再说废话,你若是一个月内不能去那客栈,小心你——”
萧天炀轻轻咳嗽了一声。
“谁?!”
那人大怒,“谁在你身边!”
“哟。”
如果是普通人可能受不住,但半妖却未必。
她早就知道这一点,也早早想好了理由。
苏陆:“因此一旦出了这种事,他们肯定会藏着掖着,所以我们是不是很难查出一百多年前哪个家族有人和妖族——用他们的话说,‘私通’?”
“他们可能还不会随意透露我的半妖身份,因为若是人尽皆知,他们就无法再用这事威胁我,而且万一我被杀了呢。”
苏陆:“你看这人很快改口,用诅咒的事来威胁我,就是因为他们并不会真的想将半妖的事透露出去。”
自己的生母如果也是愁云涧的蛇妖,那自己和霍衢就是亲戚。
当然工序没那么多,只是麻烦程度和所需要的时间几乎不相上下。
“都不好办。”
“我知道一种方法,但是——”
但苏之岚将她交给姨母一家时,她确确实实是个婴儿,而且前身也只有十几年的记忆。
苏陆:“其实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有何秘密,我只是顺着你的话往下说罢了,没想到你越编越离谱。”
萧天炀凑近过来,一手按在桌上冷笑道:“字迹模仿得不错,却不认识老子的声音?”
苏陆晃了晃手里的石头:“那么诅咒呢,此人说的情况和我截然不同,会否也是因为半妖血统?影响了原本应有的效果?”
苏陆叹了口气,“这整件事都充满了疑点,我都怀疑他们是真的认错人了。”
苏陆微微摇头,“感觉他们不像是想要杀了我……”
一个年轻修士从赤红飞剑上跃下,穿过水上的长廊,停在炼石堂大长老居所门口。
苏陆:“有可能,这种变异书上也提过,但不应该变得这么面目全非。”
苏陆莫名其妙地道:“啊?论剑台那次决斗胜利,是因为师尊教了我另一种——呃,这是我们师门秘技,我也没法说。”
“我是半妖?”
苏陆:“…沈家兄妹说我和霍衢相似。”
苏陆:“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我的生母一百多年前就死了,那我其实一百多岁了?”
……
那人淡淡道:“你先前在论剑台风光大胜,不就是仗着你那蛇妖母亲的血统?你以为你当真能瞒天过海?”
那人颇为讥讽地笑了几声,“你若是这么说——”
传音石倏地灰暗下来。
那人咬牙道,“看来你师妹的秘密你已经知道了。”
“大师兄方才为何提到师尊?”
苏陆:“这人张口闭口规矩家族,想来真是某个世家,这种家族的族中子弟与妖族相好,在世人眼中,算不算是丑闻?”
那人声音森冷,“你可不要后悔。”
阆山笼罩在夜幕之下,月光洒落在凝碧峰的绿林中,湖面上碎银闪动。
凡人和妖族,要么是想生就生,要么意外得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