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只活灵活现的春日燕,燕子眼睛灵动,翅膀横向舒展,似乎随时要冲破阻碍,振翅高飞。
田柳儿怔然看了好一会儿,才道:“将纸鸢收起来,别让旁人看见了。”
小若有些意外,她忍不住问道:“姑娘,那可是您最喜欢的纸鸢啊!不是日日都要盯着看么?”
田柳儿收起目光,垂眸道:“以后不看了。”
那片自由的天空,已经与她再无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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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霄恒从万姝阁回来之后,近两日都没有出门,直到今日,才出了东宫,去了娴妃的雅然斋。
“恒儿,你的身体近日可好些了?”娴妃性子温和,说起话来也是细声细气的,令人如沐春风。
赵霄恒道:“有劳娘娘挂心,儿臣的身子已无大碍。”
在宋家遭难,珍妃香消玉殒后,赵霄恒度过了最艰难的四年。
他年少成名,招惹了不少人嫉妒,那些人在宋家失势之后,便开始拜高踩低,恨不得将赵霄恒压进泥里,让他再无出头之日。
但娴妃与珍妃亲如姐妹,便一直暗地里照应他,赵霄恒感念她的恩情,在她面前从来都以儿臣自称,就连宋家东山再起,他被封为太子之后,也不曾改口。
娴妃打量着赵霄恒,见他的气色确实好了些,这才放下心来,她拢了拢膝头的绒毯,道:“最近天气更冷了,昨日午憩,不知怎的,又梦到了珍妃姐姐……犹记得当年初入皇宫,也是在这样的冬日,那时候本宫举目无亲,又太过思念亲人,一不小心便病倒了,还是姐姐衣不解带地照顾本宫,本宫才慢慢好了起来。”
娴妃看向门外的雪景,面上满是怀念,“如今你也要成婚了,若是姐姐还在多好,她定然会欢喜无比。”
赵霄恒没有说话,只轻轻“嗯”了一声,问道:“今日怎么没见到蓁蓁?”
娴妃笑了笑,“那个丫头,不知道又疯到哪儿去了,如今都及笄了,还没心没肺的,整日里想着玩。”
赵蓁是娴妃的女儿,也是靖轩帝最宠爱的七公主。
赵霄恒唇角牵了牵,“蓁蓁天真烂漫,无拘无束,若是可以,儿臣倒是希望她一辈子如此,率性而活。”
娴妃摇摇头,道:“都怪本宫太纵容她了,到了如今还不谙世事,也不知是好还是坏……今早给皇后请安,她还侧面问起了蓁蓁的婚事,本宫以蓁蓁还小为由,搪塞过去了,但天家儿女的婚事,总是身不由己的。”
说罢,娴妃看向赵霄恒,温言问道:“对了,本宫听闻常平侯府的二姑娘,温柔如水,楚楚动人,你可见过了?”
温柔如水是没发现,但若说动人……赵霄恒忽而想起几天前的晚上,那姑娘明眸善睐,慧黠伶俐的样子。
她低着头,小声诉说自己的担忧,恳求他日后能放她离开京城,与家人团聚。
在他答应之后,面上的小心翼翼统统消失不见,看过来的目光又清又亮,满脸的雀跃,连藏都藏不住。
赵霄恒不自觉勾了勾唇,但眼下不便把此事告诉娴妃,于是他只得道:“还未曾见过。”
娴妃掩唇笑了笑,道:“那千秋节上,你可以好好看一看了。”
赵霄恒略有诧异,“千秋节?”
娴妃点了下头,道:“是啊,今日皇后召各宫嫔妃一起商量千秋节一事,丽妃便提议让皇后给常平侯府下帖子,好请二姑娘提前入宫,与我们熟络熟络。”
赵霄恒眸色微变,“皇后答应了?”
“皇后本来觉得不合时宜,毕竟二姑娘和你的婚事将近,按理说是不能见面的。但丽妃极力劝谏,加上后宫众人都对未来的太子妃心存好奇,纷纷表示赞同,皇后便同意了。”
娴妃说罢,看出了赵霄恒神色有异,便问道:“此事有什么不妥吗?”
赵霄恒沉默了一瞬,道:“丽妃只怕来者不善,她曾经对常平侯府下过手,差点害了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