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份接应的活是医生应下的。”
呈度呵呵一笑,“原来打不过寄生种的星猎人是你啊。”
原来两人认识,这倒是一件好事。
宿远西眼眸微微一转,开口。
“你还没告诉我,其他人呢?你们不应该是要围猎那只寄生种吗?为什么被它逃了?”
她的语气极其冷静,甚至到了咄咄逼人的程度。
呈度在一旁嘲讽,“五个还打不过寄生种,真是没救了。”
虽然她也打不过,但这不妨碍她放嘲讽技能。
宫远并没有回答问题,还反客为主了。
隐藏在头盔下的双眼警惕地看着她们。
“不对,你们是怎么进来这个研究所的?它没发现你们?”
呈度呵呵一笑,还有些自傲。
“我搭档有脑子有实力,我呢,百中百发,咱俩配合默契,直接把那只寄生种溜过去丢给了接应的组织。”
那只寄生种...走了?
听到这歌消息,宫远心里倏然一松,一直紧绷的肌肉终于得以放松,也许是大脑接收到了信息,好不容易的疼痛再一次地袭来。
他捂着伤口忍不住呻|吟出声。
低沉的呻|吟声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声,掠过了两人的耳畔。
等他的手挪开,宿远西和呈度才看到他的腹部被狠狠撕裂,像是被大直径子弹贯穿的伤口十分狰狞,让人忍不住怀疑他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黑色的作战服被血液浸湿了一大片。
这样的伤势,在没有任何医疗装置的情况下,根本活不了多久。
最多一个钟,他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
宿远西判断出这个结果后,垂下眼睑。
呈度自觉没什么善心,这会儿也忍不住开口了。
“有什么遗言?我可以帮忙带过去。”
宫远胸膛上下起伏着,黑色的作战服被撕裂了大半,他阴沉地抬起头,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
“滚。”
呈度无所谓地耸肩,谁会跟一个死人计较呢?
宿远西却是若有所思。
宫远将头盔摘下来,被汗水打湿的黑发粘在脸侧,剑眉星目,五官深邃,宛若一座被精心雕刻的雕像。
他深呼吸了好几口,才缓缓开口。
“其他人都死了,我是逃进这里才活下来的。”
阴郁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自嘲。
无法正面对决,只能逃跑苟活下来,这让他感到羞耻,一边为自己这样的行为作呕,一边又挣扎着想要活下来。
宿远西问:“你什么时候逃过来的?”
宫远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问这个,但还是冷声迅速回答。
那时候他躲进来有看端脑,刚好记住了这个时间。
“点五十一分。”
宿远西转头瞥了一眼呈度。
对方疑惑地看向她,问:“怎么突然看我?”
“你还记得我们开车过来的时间吗?”
呈度沉吟了一会儿,不确定的说:“四点半左右吧。”
“嗯,我们到的时候是四点二十八分,这中间过了有半个钟。”
宿远西的声音很冷淡,可听进这个话的两人神色却是越来越惊讶。
呈度喃喃道:“果然,这个研究所有鬼。”
这中间的半个钟,足以让寄生种解决掉宫远,这里是它的地盘,不可能存在半个钟了还找不到一个伤者的情况,更何况,宫远时不时还发生出声音,它听觉那么灵敏,肯定能察觉到这里有人。
宿远西抬起头,看着陈旧的天花板,眼底的光浮浮沉沉。
这里一定有它不肯靠近的存在。
在这种前方未知的地方,最好还是拉多一个战力,一个星猎人能够弥补很多短板。
只是...得先处理他的伤口。
宿远西想完这些,她沉吟了一会儿,开口。
“这里是研究所,应该会有医护间,我们去找找,得先治好你的伤势。”
呈度皱起眉头,“你确定治疗仪还能用?”
“只要找到止痛针和修复剂就可以了,熬过这段时间。”
宫远深呼吸一口气,摇头。
“我已经找过了,上边都没有。”
“地下室呢?”
宫远一愣,脑筋也转动了起来。
“地下室...没找到。”
......
下城f区。
z看着监控录像,嘴角露出了一丝满意又自得的笑意。
果然,他和x的计划成功了。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但还有一句话,人总是以为自己见到的就是真相。
恰到好处掉落的金发,通过一番力气才能找到的地下室,这些都只是为了引导他们相信那就是容身之地的地方。
要是那么容易找到地下室,肯定会觉得有诈,那要是绞尽脑汁才找到的呢?至此,心理暗示已经做到了。
等到了地下室,吃到一半的食物,还在烧水的水壶,又让他们觉得是刚刚匆忙离开的。
但是谁说那些东西不能是提前布置好的呢?
他们误以为想找的人早就逃走了,就会下意识地以为这一块地区已经搜查过了,对方肯定会远离这里,逃去别的区域。
聪明反被聪明误。
z往座椅一靠,十指相扣向上伸了个懒腰,神清气爽。
他自言自语:“也不知道x现在在干嘛?”
现在或许是个逃跑的好机会。
反正这个地方也就那个白痴少爷,蠢不拉几的,看到他离开安全屋肯定只会傻乐。
要是之前,他肯定已经计划着逃跑的事情了。
但现在却莫名没了这个想法,就算离开的大门向他敞开,他也不太乐意离开了。
z冠冕堂皇地给自己找了好几个理由。
首先,这安全屋位置非常地隐蔽,特别适合他这种远程操控的弱鸡呆着。
其次,还有营养液和不时的补给。
最后,他呆得舒服,清净,没人来打扰他。
这个安全屋太适合他了!
选择性遗忘自己吃的用的还都是对方让他转账买来的事情,z成功说服了自己。
z离开房间,一踏进大厅,就看到那名金发少年在翻杂志。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杂志,看起来十分陈旧了,在下城区还能有这东西存在真是不可思议。
听到声音,容洲下意识地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向门口。
很可惜,没人。
他撇了撇嘴,兴致缺缺地低下头。
既然不是伊尔回来了,那就是那个阴郁丑八怪出房门了。
两人在安全屋呆了几天,完全实现零交流,水火不相容,互看两生厌。
z靠在墙壁,尽可能地远离那个蠢货。
他扶了扶眼镜,决定探查点东西,开口询问。
“x有跟你说过什么吗?”
容洲翻页的动作忽然停下,抬头问:“x?”
z一顿,才发现对方是第一次知道x这个外号。
原来他也不知道啊。
这一瞬间,他莫名有些愉悦。
也是,他和x交流的计划,对方肯定也不知道。
只是一名赏金高的首都星少年罢了,还是x为了救自己顺手搭上的,肯定在她心里也没什么分量。
这个安全屋是为他找的,营养液是给他买的,计划也是跟他一起制定的。
所有的事情都是围绕着他进行的,对方不过是个路人甲而已。
想完,z更是神清气爽,连说话语调都变得慢悠悠的,仔细一听,尾调还有些上扬。
“她让我叫她x,不然你怎么称呼她?”
容洲听到他的回答,啪地一下合上了书。
x?
这一听就是外号,呵呵,他才不告诉对方伊尔的名字。
想到伊尔只告诉自己她的名字,容洲眼底的云海不断翻滚,内心更是沾沾自喜。
他没有话跟面前这位连伊尔的真名都不知道的人说,降低了他的格调。
容洲矜贵地站起身,自觉已经赢了对方一百万倍,不冷不淡地说:“无可奉告。”
在转身前,他的实现掠过对方,内心满是自傲,哼,一个路人甲罢了。
试图获取信息失败的z也不生气。
看到对方离开,更是觉得对方什么都不知道。
他摇摇头,拿了瓶营养液就回房了。
回到房间的二人不约而同地躺在床上,想起了同一个人。
容洲翘起嘴角,掰着手指头数自己分化的时间,按照先前的推测,最多半个月,他就可以分化了。
伊尔的第二性别是什么呢?是alpha吧,这样的话,他一定要分化成omega,他和伊尔肯定是天生一对!
不知想到了什么,容洲猛地翻身、把脸埋进枕头,露出的耳朵红彤彤的。
而z则看着天花板,似曾相识的角度让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颈部,手指覆盖在上边,就像是x曾经对他做的那样,微微一紧。
脑海里再次回荡起对方的声音,沙哑的,悦耳的,还带着一丝磁性。
在轻微的窒息感中,他猛地松开手,喘气。
果然,他一点也不喜欢窒息的感觉。
......
确认了那只寄生种不会闯进研究所后,人都是内心一松。
现在摆在面前的主要任务就是找到地下室。
过于冰冷的研究室内时不时刮来一阵冷风,为了避免意外发生,人还是决定结伴而行。
呈度念叨:“分头行动特别容易出事,更何况这座研究所阴森森的,看着就很容易出事。”
说罢,她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糖,很慷慨地分享给了另外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