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槿在本子上写了“对不起”,然后推给孟椿。
孟椿回了她一个摸摸头。
让她不要对此道歉。
此时孟槿还没意识到她在大课间升国旗的时候还会遇到一个难题。
今天天气阴冷,气温降低,老天爷仿佛在预谋一场大雨。
所以孟槿和孟椿都穿了外套来学校。
孟椿穿的是校服外套,孟槿随便在家拿了一件外套穿好,她当时也没多想,反正里面的半袖是校服,怎么都能过关的。
然后就导致,大课间一下课,孟槿只能把外套脱掉去楼下参加升旗仪式。
因为她的外套不是校服,没办法在升旗仪式的场合中穿。
但这会儿正在刮风,只穿半袖会很冷。
下楼的时候高萌见孟槿只穿了件半袖,皱眉道:“孟槿,你只穿半袖会冻着的。”
孟槿笑笑,回她:“没办法,我忘了今天有升旗仪式,穿的外套不是校服。”
高萌回头看了眼走在他们身后的孟椿。
孟椿只垂眼盯着孟槿,没说话也没任何动作。
高萌猜不透这兄妹俩是怎么了。
难不成……孟槿告白失败了?
走在孟椿身侧的殷宽压低嗓音问他孟槿这段时间怎么了,孟椿没回话。
然后殷宽就被随遇安扯到一边,随遇安轻皱眉对他摇了下头,示意他不要多话。
殷宽也就没再问。
直到走进操场,孟椿才出声叫孟槿:“梦梦。”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淡。
孟槿停下来,回头。
高萌很识趣地和殷宽还有随遇安率先往前走去。
孟椿神色不明地问她:“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孟槿茫然地眨了眨眼,摇头,反过来问他:“什么话?”
孟椿着实被她气到。
从刚刚他就在等她冲他要校服穿,可她始终没回头。
这大小姐最近有骨气的很,遇到事了也不找他帮忙,什么都不说,就自己默默地承受着。
好像已经不再需要他了。
以后也不会再需要他了。
“真的没有?”他又问,也是在给她机会。
孟槿跟孟椿从小一起长大,她自然明白他话里有话,暗指的深意又是什么。
但她摇头,回他:“没有。”
今天的大风把身形单薄的她吹的摇摇欲坠。
而她像一根就要被狂风压垮的稻草。
孟椿被她气笑,直接越过她,跟她擦着胳膊往前走去。
孟槿杵在原地,缓缓地眨了下眼睛。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孟槿你该长点记性。
她总是丢三落四马马虎虎,之前都是哥哥帮她善后。
但现在她不愿意再这样下去了。
所以她不朝哥哥要校服穿,是想让自己挨冻长记性,下次改正。
包括今天第一节课她没找哥哥帮忙,也是想让自己接受数学老师的罚站惩罚,长长记性。
被冷风吹的身体不由自主轻微发抖的孟槿沉了口气,转过身。
下一秒,一件校服飞到她的头顶,像个盖头一样直接把她的脑袋遮住了。
她的鼻息间登时被洗衣粉的味道萦绕。
这个清香她很熟悉,因为她身上的洗衣粉味道也是这种香味。
孟椿折回来,停在离她两三米远的地方,压着脾气话语淡淡地命令她:“把衣服穿上。”
孟槿抓着他的校服外套,慢慢将衣服从她脑袋上往下扯。
她的脸一点一点地重新露出来。
先是泛红的眼睛,然后是漂亮高挺的鼻梁骨,再是被贝齿轻咬的唇瓣。
孟槿雾眼朦胧地仰脸望着孟椿,不争气地要哭。
孟椿又说:“穿好。”
孟槿垂下头,她顶着自己的脚尖,带着哭腔跟他道歉:“对不起,哥哥。”
孟椿似是叹了口气。
他走近,孟槿看到她的视野里多了他的脚尖。
他们的脚尖正对着,就像他俩在面对面。
孟椿展开他的校服,帮她穿上,然后又伸手摸到拉链,弯腰帮她把拉链也拉好。
孟槿顿时觉得暖和很多。
他的校服对她来说太大了,都能遮住她的大腿根,仿佛穿了件短裙。
“你这不是惩罚你自己,”孟椿完全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说:“你是在惩罚我。”
孟槿抽噎了声,她拼命地眨着眼,竭力往回吞着眼泪,才没有让泪珠掉出来。
“别再这样了,”孟椿告诉她:“哥哥就是用来被妹妹需要的。”
这话孟槿听在心里,却又酸又涩。
哥哥的意思是,他们只能停在哥哥和妹妹这层关系上吗?
青春期的女孩子本就容易伤春悲秋,孟槿这段时间又接连遇到事情。
先是七年好友和她闹掰。
后有母亲说好回沈城说好会弥补她,到头都是一场空,成了她的空欢喜。
现在她的心思还时时刻刻被哥哥牵连着,她的喜怒哀乐都会随着哥哥说的话而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