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懒得理她而已。
但少女哭哭啼啼钻进怀里,把脑袋埋进胸口,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双手还撑在了他的腹肌上,两面宿傩说不出那里被她撑着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有点烦躁。
想到被她取悦的滋味,他喉结滚了滚:“发什么疯?”
“有、有虫子。”她闷在他胸口,一说话,便是黏黏腻腻的热意,两面宿傩睁开眼睛低头看她,她刚好也跟着抬头,于是两个人的嘴唇就撞到了一起。
她一顿,睁大眼睛往后躲,两面宿傩挑眉,抬指抹了抹自己的唇。
他有过一段属于人类的人生,刚刚那样意味着什么,他还不至于不清楚。
他对一个女人有了食欲以外的。
这没什么好惊讶的,对两面宿傩而言,世界上的事只有想和不想,想就去做,仅此而已。
于是他把她扯回来,按住她的后脑勺,吻了下来。
对于两面宿傩,羽生葵只是象征性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震惊和惊恐,又敷衍地挣扎了一下,就享受了起来。
和无惨不同,这家伙是实实在在的野兽思维,接吻的时候也野蛮极了,羽生葵在思维上不喜欢这样的吻,但或许是有纸片人加成,她的身体十分喜欢被他亲吻的感觉,爽得手指都在发抖。
他像是也沉迷于这样的快感,动作慢慢温柔起来,一只手攥着她的腰,一只手钳制着她的手,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脑,还有一只手,扯开了她的衣服。
“别、”她拒绝的话被全部吞咽下去,两面宿傩从来不是一个会忍耐自己的人。
……
直到第三天的晚上,他才停下来。
她现在是鬼,这几天的荒唐对她而言算不上什么,但她根本没有办法接受和仇人做了那种事的事实,哭得眼睛都肿了。
他慵懒餍足地靠在床上,单手撑着下巴看她。
时下世风混乱,尤以平安京盛之,就算是两面宿傩,也在长大的途中见过不少,对此事的态度也极为开放,因此她哭,他只能想到一个原因:“还要?”
他也感觉没有吃饱。
她一噎,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起初还有满腔的愤怒和伤心,但后面,脑袋慢慢就被捣得一片空白了,听见他这样的话,她连忙怂兮兮地摇头:“不要了……”
两面宿傩挑眉:“去不去泡汤?”
“啊?”她是真的没办法跟上他的节奏。
两面宿傩拿自己宽大的衣服把她裹住,然后抱着她站起来,她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到了大江山。
里梅依旧等在那里,见他们回来了,又看了看两个人的姿态,立即温顺地垂下头,向宿傩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恭迎大人归来。”
两面宿傩没理他,抱着她走进了浴池,把她丢进水里,然后自己也泡了进来。
她被水花砸得一懵,睁开眼就看见两面宿傩鼓鼓囊囊的肌肉,蜿蜒的黑纹顺着肌肉线条攀下,她下意识捂住眼睛,连哭也忘了,只恨不得把自己全部藏进水里。
两面宿傩拿起旁边的酒小酌,她泡在水里,哭了一会以后就累了,脑袋靠在池边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脸颊被轻轻拍了拍。
“起来。”是两面宿傩。
她睁开眼,刚想往后躲,就听见他问:“还去不去平安京?”
……
还去不去?
她实在是不敢一个人去平安京,但她想要找回她的记忆,她不想这样稀里糊涂地做一只鬼。
两面宿傩这么强大,他从来不屑于骗她,既然他说在平安京见过她,那么自己怎么能不去?
至于他们……做的那种事,反正、反正她也和别人做过了,那个人也不一定是她的丈夫,而且她身上还有着必须要取悦他的束缚,她、她也是没有办法。
用一大通歪理勉强说服自己以后,她低着脑袋,怂兮兮地说道:“去。”
头顶传来一声带着讽刺的笑,她被拎了起来。
……
平安京的第一站,两面宿傩带她去了第一次见到她的地方,从前那个大胆宴请两面宿傩的源氏的二公子还没有死,正在家中睡觉。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两面宿傩,他吓得立即跪在地上求饶,两面宿傩没理他,只是把葵丢了过去。
少女勉强站稳,看向他,带着点期待地问道:“你认识我吗?”
“我、我……”他结结巴巴的,眼前这个人,他当然认识了,这是产屋敷家主的夫人,在那一次宴会上,她又和叶王大人同坐一处,举止亲密,就是不提这些,单论她这张脸,他怎么可能忘记。
但旁边还站着一个两面宿傩,源氏公子低着脑袋,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说认识,还是说不认识。
直到两面宿傩不耐烦地想要动手,他才领悟到他的意思,连忙向她磕头,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太、太恐怖了,摘下了平安京两个高不可攀的月亮还不算,她现在,竟然也把两面宿傩收入囊中了!!!
听完了被传闻和猜测拼凑出来的自己,葵有点恍惚地扶住旁边的椅子,只感觉事情好像比她想象得更加复杂了。
产屋敷无惨的确是她的夫君,但……她成亲以后,还和麻仓叶王明目张胆地举止亲密,到后来,她甚至还搬去了麻仓叶王那里,与他同住……
“叶王大人后来娶妻了……”
顿了顿,源氏公子补充道:“不过,我总觉得……那位夫人有一些像你,再然后,就没有你的消息了。”
“多谢你……”她蹙着眉,下意识看向两面宿傩,后者颔首,又问他:“麻仓叶王在哪?”
源氏公子连忙爬起来带路,一路上,葵的心里满是不安,下意识去牵两面宿傩的袖子,肌肤相触,两面宿傩低头看了她一眼,看得她立即回过神来,立即把手抽走。
刚刚那样的动作,代表着什么,再是清楚不过了,她怎么也没办法想象自己竟然会去依赖自己的仇人。
她低着头,沉默地跟着他们往前走,走得越远,距离目的地越近,她就越是害怕,又忍不住靠近他。
他四只手都揣在袖子里,她恐惧不安,他却像是即将去的地方是他的后院一样,显得散漫而又安逸,看得她羡慕极了。
两面宿傩这么强大,也不像别人会说谎,叫她猜来猜去,他这样坦诚而又强大,现在还带她去找回记忆,马上就要见那个麻仓叶王了,对比起来,她下意识向他寻求庇佑,也是人之常情吧?
这么安慰着自己,少女便再次攥紧了他的袖子。
两面宿傩笑了笑,像是有点轻蔑:“就这点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