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灯光忽明忽暗的,头顶的视线几乎被顾延州所遮挡,他将她的两只手按在头顶,眼眸幽幽的,映着点点碎光。
那眼神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时溪倔强地咬着唇,在他再次俯身下来时,突然主动出击,凑到他耳边轻声问:“你会上钩吗?”
顾延州将手移向她衣服的下摆,慢慢往上推,暧昧道:“已经上了。”
“......”
时溪是真的喜欢顾延州这个样子,不像平时那么冷静自持,也不那么傲娇嘴硬,像是有什么情话都会说一样。
她赶紧按住他乱动的手,盯着他似乎忍得难受的脸,一点都不让他。
“你给我撒个娇。”
顾延州对着她微微挑眉,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时溪重复道:“撒娇。”
“......”
手指扒拉他的手丢开,她的语气强硬了点:“撒娇。”
男人双臂撑在她的两侧,将上半身往上抬高了些,眯着眼打量她。细长而内双的眼睛本来就天生自带冷感,哪怕现在染了欲,也难以跟“撒娇”两个字蹭上边。
他果然有些不明,“我不会。”
时溪以为他在骗人,“你不会?还是不想撒娇?”
“......真不会。”
要不是知道顾延州的个性,时溪肯定还以为他在骗自己,于是双手捧着他的脸,轻声哄他:“那你学一个。”
“......”
顾延州的脸都被她捧得嘟起来,被她揉了两下,又嘟起来。
可能是觉得这个样子很傻,顾延州避开她的手,俯身埋进她的脖颈间,放在她腰间的手却慢慢上移,突然挠她痒痒。
他呼吸不稳:“你先给我撒一个看看。”
腰间的软肉刚好是时溪最敏感的地方,男人的手宽厚温暖,贴在上面又抓又放,酥麻中像是带着电流,直窜全身的感官。
时溪被他挠得直转身,后来干脆抓着顾延州的领口的衣襟,在他的怀里慢慢喘气。
两人的呼吸都很滚烫,鼻息互相缠绕,心脏也跳动得特别快,仿佛下一秒就要撞出胸腔。
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头,他们慢慢笑出声。
茶几上的手机闷声震动。
时溪从顾延州怀里抬头,推推顾延州的胸膛,“可能有要紧的事,你让我看看。”
男人的双手仍然禁锢在时溪身体两侧,只让她在小范围的空间内移动。她瞪过去,某人脸上的笑容更痞,玩她一会儿才慢悠悠地放行。
费志瀛给她发了一个ppt文件,附言:【姐姐,合同一共1349页,已经被我浓缩成25页ppt了,你过目一下。】
时溪点开文件,看到每一页上都有清晰的标注和条款的注意事项,一时都有些惊呆。
1349页的合同。
直接被拆成了25页的ppt。
很多条款还是时溪没弄懂,想着迟点上网查查或者找专人问的,没想到费志瀛先她一步,将她所有不会的全部挑出来,逐个解释并标记注意事项。
不愧是法学专业的学生,连条款背后的风险都注明了案例。
特别特别贴心。
时溪捧着电脑低头观看,一边看一边夸:“费志瀛这小弟弟真是太厉害了,一千页的合同居然拆成这么简单的一个文件,简直帮我节省了天的功夫。”
身后贴上来一个热烘烘的身体,散着情.欲未褪的滚烫,黏上来的时候都热得时溪忍不住颤栗。
顾延州将下巴垫在她的肩膀上,薄唇触碰着她的后耳垂,伸手就想拿走她的手机。
时溪避开他的手,“哎,顾总,别着急呀,我还没看完呢。”
顾延州闷声道:“合同才给你们不到八个小时,他就已经拆成25页ppt了?”
被他这么提醒,时溪猛地抬头,“是喔!光看一千条都要八个小时,他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顾延州:“......”
他还想解释:“我的意思是,合同内容我比他更熟悉,可以给你解释得更详细一点。”
时溪已经没听了,抬头一看时间是晚上十点五十分,连忙发微信问费志瀛:【小费,你现在还没下班啊?】
费志瀛回复得很快,他发来一张在医院吊针的照片。
费志瀛:【姐姐,我生病了,这么晚发来是想跟你说,明天我想请半天的假,不知道可不可以?】
这下她彻底坐不住,浑身的旖旎和热度被他这句话冲散,后面某个趴她身后的男人面色不悦,甚至还想将她搂得更紧些。
时溪伸手往后摸了摸顾延州的头,“你先去睡吧,我助理生病了,我担心他是因为工作累的。”
男人趴在她身上不动,声音有些闷闷的,幽幽抱怨道:“身体素质那么差,做个ppt就生病了。”
她发笑,继续揉他不算很硬的头发,“那你也说人家是小孩,你作为大哥哥体谅一下嘛。”
“......”
顾延州不情不愿地从她身上起来,漆黑的眼眸中欲色未褪,但眉眼间明显恢复了点冷意,浑身的气场也慢慢蓬勃四散,一点都不像刚才那副差点要失控的模样。
时溪在顾延州脸上掐了一道,起身给费志瀛拨通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了。
偏软的少年音是哑的,声音是疲惫的,连说话也有些有气无力,“姐姐,我没事的。我自己吊完针就会回去了,你不用担心。”
时溪看了眼起身去洗碗筷的顾延州,轻声问:“你身边有人照顾你吗?”
“没有的。”费志瀛叹气,“因为今天加班加太晚了,所以我是一个人来的。我也没有告诉其他人,怕他们担心。”
时溪听完他的话,心里隐隐有些不安,问过费志瀛现在的身体状况,又暗示他叫自己的朋友照顾。
可这小子油盐不进,非说自己没事,能自己一个人顶着39度高烧、脑子晕呼呼、双腿双脚很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摔了的身体回去。
虽然时溪没有让费志瀛今晚加班看合同,也没有让他帮忙总结出这么一个ppt内容,但是他毕竟是她的助理。
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时溪作为费志瀛的直属上司,肯定会被人戴上“剥削下属”的帽子。
时溪跟费志瀛要了医院地址,他就等这茬,一开始还推脱,后来才扭扭捏捏地给了,一口一句麻烦姐姐,辛苦姐姐跑一趟。
她从房间里出来,见顾延州刚好洗完碗筷,慵懒地靠在厨房门口看她,眼眸中晦暗不明的欲色已经消褪不少,清清冷冷的模样仿佛跟情爱一字毫不沾边。
“别想让我送你去见那个小奶狗。”顾延州咬牙切齿道,“我不可能送的,想都别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