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宴会厅乱作一团,无数人的尖叫声四起而混乱,站在远处的服务员惊恐地看着他们,甚至都忘了作出应急反应。
时溪想要转过身,结果被顾延州单手按着肩膀,不让她动。他在她耳畔低声问:“你有没有受伤?”
“......”时溪甚至都混乱了。
这句话难道不是我来问你吗?
顾延州慢慢将她放开,突然转过身,伴随着一声利器刺破西装外套的声音,面前那个身着工作制服的男人应声倒在地上,痛苦地在地上大声呻.吟。
周围人倒吸一口凉气。
时溪现在才看清身后的情况。
顾延州空手握住一把小刀,腥红的鲜血淋淋漓漓地从紧握的掌心里淌出,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绽开花瓣般的印记。
他的手死死地固定在远处,任由刀尖划破自己的皮肉也不肯松手。
他从始至终护着的。
只有她。
时溪慌忙地想拿出身上能止血的东西。
可在这时,顾延州再次动了起来,握紧拳头往地上的人重重地砸了两道,眼睛里布满了红色的血丝,力道又狠又凶,完全不顾自己还在流着血的伤口。
“这次又是他派你们来的?”
顾延州怒吼,揪紧地上男人的领口,发狠地朝他脸上来了一拳,皮肉撞在皮肉上的声音,发出阵阵闷响,听着让人惊心动魄。
因为情绪激动,他的脸颊极度内收,气场冷冽如冰,浑身上下的侵略感和压迫感成倍放大,压得周围的人都喘不过气。
底下的人闷哼,挣扎着要起来,被顾延州一把摁住脖子,再次压在地上,完全不给对方丝毫喘息的机会。
那人甚至还想拿出另一把小刀,结果都被打得根本提不起来。
时溪听不清顾延州在说什么,连忙跑过去,握住他受伤的那只手肘,“顾延州,别打了。”
男人已经彻底陷入暴戾的状态,拳拳到骨,手上的鲜血横流,跟底下的人混在一起,连空气中也混上了浓重的血腥味。
听到时溪在喊他住手,顾延州的动作才稍微缓慢下来,原本死掐着对方喉咙的手一松,将人丢开。
保安和医护人员终于来了,连忙拉开他们两个。
时溪跑到顾延州面前,低头托起他的手掌,视线朦胧。
用医用纱布缠上他手的时候,伤口的鲜血还在流,根本止不住,连纱布都因为湿透而滑落出来。
“疼死人了啊!”时溪想包扎,但是手也在跟着抖,根本包不住他的伤口。
顾延州从她手上接过干净的纱布,紧握成拳,随意绕几个圈捆扎包好,好像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没多久,鲜血逐渐浸透出来,再次将纱布染红。
男人用另一只也破了皮的手掌轻搂住她的腰,低声问:“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伤到哪里?”
“......”
明明他才是重伤的那个,现在却在第一时间关心被他保护得很好的她。
如果不是顾延州用身体抵挡过来,并且及时握住刀刃,或许现在被刺伤的人就是她了。
而且伤口一定是在腰上。
遍布所有要害的地方。
而他倾身护过来时,却是用整个宽厚的脊背挡住,将可能致命的风险全留给自己。
时溪摇摇头,见他身上的戾气四溢,胸膛起伏还在喘着粗气,她连忙伸手蹭掉他脸上的血迹,轻抚他额头上因为暴怒而凸起的青筋。
“我没事。”时溪轻哄,“我们去医院好不好?你的手伤得很严重,需要缝针。”
他再三确认,眉眼间的戾气散了些,“你真的没受伤?”
“没有。”她摇头,继续摇头,“我没事。一点伤都没有。”
顾延州像只发狂暴怒的狮子,在确定她毫发无损后,浑身凛然的气息收敛,朝她摊开正在不停冒血的掌心,眼睫垂下。
时溪轻轻握住他另一只破皮的手,嗓音都是颤抖的,“我们去医院、去医院,去医院就没事了。”
救护车和警车已经停在商贸酒店门口,警鸣声震破耳膜,有人源源不断地从酒店里跑出来,刚好撞上还在外等候的记者。
他们刚开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来见顾延州牵着时溪,一身是血的走出来,连忙对着他们疯狂拍照。
刘总及时出来呵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