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州沉默，随后道：“早点睡吧，别紧张了。”
“高考结束后你要奖励我。”时溪也没想好要什么奖励，但是一想到他即将要远离南淮去北方读书了，心里的不舍和留恋逐渐占据她原本就有些空落落的心。
“到时候，我们出来玩吧。”
“嗯。”
他低声道：“明天加油。”
......
高考首日。
所有考生站在考场门口，人头涌涌，外围还有家长护送。路边全是私家车，都是家长为了护送孩子过来的。
顾延州出现在考场的时候几乎震惊了所有人，今天的他似乎变得更加清隽慵懒，双手插着兜，手腕上还挂着一袋考试专用文具。
时溪疑惑地跑到他面前，“你怎么来了？”
“来考试。”
“？”
少年无所谓地解释道：“来试试高考题型，顺便陪陪某个胆小鬼。”
看到他出现在这里，整颗不上不下的心似乎也安定了不少，时溪脸上绽开笑容，扯了扯他的袖子，“昨晚都不跟我说一声，就等着今天给我惊喜是吧。”
考场外的铃响，所有考生陆续进场。
岑主任一个个问同学有没有带齐证件和文具，见到顾延州还惊讶道：“你小子真来了！听说你申请了参加高考，我还以为你放弃保送还是怎么的。”
顾延州没说话，伸手揽过时溪的肩，毫不避讳地当着岑主任的面，道：“我来陪我同桌考试。”
时溪闻言立马抬头，朝他竖起大拇指，“好同桌。”
他低头瞥她一眼，嘴角含笑，揽着她往学校里面走。
今年的高考数学题特别简单，时溪原本还挺担心的，没想到压轴题居然考到了顾延州出的原题。几乎一模一样，除了数字变动，其他的解题思路无二变化。
考完出来，时溪站在走廊上等顾延州，后来一直没等到人，才知道他早就从考场里出来了。
她抑制不住兴奋，仰头就抱了抱他，“怎么办？我膨胀了，我觉得我数学能考130分。压轴题的答案是不是550？”
顾延州翘起唇角，“嗯。我记得这题给你做过。”
“你真神了，顾延州！”
不仅仅是压轴题，还有很多偏难的大题，很多都被顾延州押中了，一张数学试卷做下来，像是毫无难度似的，完全畅通无阻。
少年被她抱得猝不及防，还懵在原地停了片刻，最后想伸手回抱住她，时溪就从他怀里离开了，倒是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明天加油。”
顾延州好笑，在她转身时还忍不住伸手摸她头顶的发辫。
......
高考结束当天，时溪迫不及待地跟顾延州对了答案，估了分。
分数高得难以置信，远超去年南淮大学的分数线，尤其是数学这一科，除了最后一道压轴题扣分之外，其他基本上是正确的。
时父时母都不敢相信，“你那位同学的答案可靠吗？”
时溪偷偷找了网上放出的准确答案，发现跟顾延州的基本上毫无区别。
没有意外的话，顾延州基本是状元了。
不管是保送，还是高考，他也一定是清北待收的学生。
能力简直强大得可怕。
得知最后的分数基本能上重本，时溪也放心了不少，跟周倩倩约好出去玩。本来还想约顾延州，但是他的情绪似乎有些奇怪，欲言又止的，明显是有话要说。
于是断联了几天，顾延州主动将她约了出来。
他们约在学校的篮球场见面。
那天，顾延州穿了一件黑色短袖衬衫，领口露出来的冷白色皮肤格外勾人视线，锁骨更是凹陷深邃，眉眼散漫，手臂线条流畅好看。
时溪突然从他身上体会到一个词——
男人味。
顾延州已经不是三年前初识的那个少年，现在的他，面容轮廓变得更加立体，虽然逗她时还是那副痞帅浪荡的模样，但更多是成熟深沉。
他一言不发地带着她走上学校天台，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钥匙，轻而易举就推开了门。
头顶的黄昏如同一副壮丽的油墨画，橘黄色的云牵着游丝，视野一下子辽阔起来，甚至能从这里看到远到天边的南淮光景。
时溪找了个地方坐下，顺便拍了拍旁边的空位，让他也过来。顾延州没见过她这么主动，过来时还轻笑了声。
两人就这么和谐地坐在一起看日落，难得一刻的安宁。
坐着坐着，不知怎么的就扯到了谈恋爱这个话题上。
还是顾延州先开的口。
“要不要跟我谈恋爱？”
“你自己说的。你说上大学之前，想谈一场恋爱。”
十几年的人生中，第一次直面这种情况，时溪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
后来，他们还毫无征兆地接了吻。
时溪被亲得稀里糊涂的，脑子和身体都在发软，变得好像不属于自己一样，双臂还圈在顾延州的后脖颈上，整副身躯都被压在他们坐的地方。
抬头就是顾延州一张冷峻的帅脸，只不过现在染上了情.欲，眼眸变得晦暗不明。
时溪还是第一次见顾延州情动的模样。
以前总是一副清冷孤傲的样子，现在的他面上虽然波澜不惊，可双耳却变得通红，纯情得不行。
她乐了，圈着顾延州的脖颈将他压下来，凑到他耳边轻声问：“我记得，你高一的时候跟我说过，你好像谈过恋爱来着？”
顾延州单手撑起上半身，蹙眉看她，“什么时候？”
“我们去秋游那次。”
少年想了想，身体重新压下，温软的唇瓣重新跟她贴合，柔软缠绵，最后一下下地啄她，将她啄出泪花才肯罢休。
“你还好说那次。”顾延州惩罚性地咬她一口，“你是不是根本没听清我在说什么？”
“......”时溪也想起来了，点点头，“啊，好像是喔，当时游乐场里的尖叫声太大了。”
他伸手掐她的腰，后来五指收拢跟她挠痒痒，语气恶狠狠的，“时班长真够可以的，我说我没谈过，你到底听成什么了？”
时溪忍不住勾唇，瞧着他这样子确实像是没谈过的。
不然哪有男生会纯情成这个样子，平时凶神恶煞，现在却变得好像很好欺负似的。
她继续拉着他的脖颈，往他湿软的唇上贴贴，轻声道：“男朋友，我还没亲够。”
顾延州喉结滚动，手掌眷恋地搂着她的软腰，根本不想跟她分开，俯身继续含她的唇，小心翼翼地触碰她，青涩又热情，哑着嗓音道：“那今晚不要回家了。”
“......你好邪恶噢，顾延州。”
好新奇。
原来谈恋爱居然是这个样子。
时溪没接触过其他男生，甚至在高中这三年里，每次有男生靠近，顾延州就会在第一时间挡在前面，生怕别人先抢走了她。
现在想想。
好像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顾延州就已经对她展现出强烈的占有欲，只不过她那会儿心思全在学习上，问数学题还要天天被他怼，完全没察觉出他那是喜欢自己。
顾延州比她还喜欢接吻，半亲半咬，唇上全是彼此混合的味道和温度，心脏更是悸动得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只是情浓到极致的时候最容易失控，顾延州埋首在时溪的脖颈间，克制地平复着自己的呼吸，薄唇一下下剐蹭她的肩颈曲线，最后触碰她的耳垂。
沉醉又迷恋，根本不想分开。
他们从天台下来时，天色已经变得黯淡漆黑，只看到一轮皎洁明月挂在半空。连日几天的阴云密布，今天难得看到夜色清朗，心情都跟着变得好了不少。
学校附近新开一个水族馆，听说还要提前预约才能进场。时溪在高考前随便提过一嘴，当时还被顾延州听到，嫌弃说是小孩子才去的地方。
结果他们第一次约会就在水族馆。
明明当时嘴上还那么嫌弃，其实早早就在背地里准备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