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乱糟糟的,连阿银握住我的手,把我拉走都没注意到。

等我回过神来,安室透已经消失在了视线里。

我记得阿银曾经说过,他很不喜欢波洛的那个服务生,至于为什么他没有讲。现在想想,没准是因为那次在波洛咖啡厅他就察觉到了安室透对他的敌意。

陶土馆里播放着悠扬舒缓的乐曲。

做陶艺是个细致活,需要百分百集中精力,但我今天脾气格外的急躁,还老是分神,因此失败了好几次。

记不得是第几个失败品,我气急败坏地把转盘上的陶土拍扁。

阿银坐在我身后,把我整个人圈进怀里,头枕在我的肩膀上,轻轻咬着我的耳垂。

“别急。”

他说。

“慢慢来。”

我被阿银的气息环绕,逐渐冷静了些,他攥着我的手腕,泥培在指尖流转定型。

最后总算捏成功了两个杯子。

“刻什么字?”阿银问我。

我想了想,道:“不要刻字了。”

我把昨晚梦到的那只小白猫画在了杯壁上。

阿银见状,在自己的杯子上画了一只小奶狗。

我看这狗的模样有点眼熟。阿银说,是电影里的,和猫咪是一对。我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游乐园里我为了给他戴猫耳,骗他说有这样一部电影。他以为这次我画的是电影里的猫。

我也没多作解释,阿银画的小奶狗挺可爱的,蹲在地上摇着圆圆短短的尾巴。

修饰完杯壁,最后一步要进行焙烧,才能得到成品。

陶土馆负责指导焙烧的工作人员正是安室透。

小朋友那边,元太和光彦已经做好了,步美卡在拉培那一步。周末场馆游客很多,人来人往的,不能留她一个人在这,得有个大人陪她。

我不想让阿银和安室透呆在一起,主动道:

“安室先生,我和你去吧。”

阿银却一把按住我的肩膀,“我去。”

我还想说什么,然而阿银压根不给我机会,拿着我们的杯子径直走向焙烧房。

安室透紧随其后。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心脏被一种极度糟糕的预感猛地攫住。

焦虑与不安控制不住地倾泻出来。

我深吸几口气,反复安慰自己。

陶土馆是公共场合,这么多人,安室透就算想动手也不会挑这种地方。

肯定没事的。

我这样哄劝了自己几分钟,烦躁的心绪刚有所缓解,从焙烧房的方向传来几声叫嚷:

“不好了!出事了!”

“有人受伤了!!”

……

我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顾不得想,立即奔向了焙烧房。

拨开围观的人群。

我看到瓦炉边上,元太和光彦哭得稀里哗啦,安室透站在一旁神色复杂。我继续寻找阿银的身影,环视了一圈,发现他靠在角落的墙壁上,可怜巴巴地捂着左手手臂,胳膊扭成一个诡异的角度,很明显是外力导致的骨折。

见此情形,我瞬间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