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打你打谁?”萧矜龇牙咧嘴。
“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商量。”陆书瑾温和地说,“对于现在这种情况,我也是不知原因的。”
萧矜:“你怎会不知道?你当小爷好骗?!”
陆书瑾:“我没骗你!我不骗人的!”
萧矜:“滚!快点放开我!”
“你们究竟是何人!为何私自闯入我家来!我要报官!”柳宣力也对面前的情况一头雾水,大为光火,喊道:“来人,去报官!”
陆书瑾转头喊道:“陈岸。”
陈岸立即会意,摸出腰牌上前去,与柳宣力交涉。
陆书瑾看着地上不断挣扎的萧矜,沉吟了片刻,忽而说道:“我先带你去吃一顿饭,我们坐下来好好聊一聊如何?”
萧矜听后,才算是停止了闹腾,冷声说:“放开我。”
陆书瑾忙吩咐侍卫:“快把他放了。”
侍卫一松手,萧矜就从地上站起来。
分明是陆书瑾自己的脸,此时却露出一股子居于上位的倨傲来,扭动着肩膀时那不善的眼神往陆书瑾脸上瞟了一下,陆书瑾就吓得后退两步,生怕他再冲上打她。
但萧矜却并未动手,说道:“快点带小爷去吃东西!”
他今日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破破烂烂的小屋里,变成了一个女子时,当场就崩溃了,在那小院中转了老半天也没找到一个人,直到一个丫鬟来给他送饭。
送的还是凉透了的稀米馒头,放到地上像是在喂狗,打小就娇生惯养的萧矜如何忍得了,上去就是一个飞踢,把装着稀米和馒头的碗踢了个稀巴烂,还满是恨意地把馒头狠狠碾了几下,然后就开始找事了。
他在院中闹了许久不见人来,自个翻了墙出来,先是在这破宅子中乱转了半晌,最后闯到正堂这里来,发了好一通的脾气,惊动了宅中的主人,还动手打了家丁。
陆书瑾便是在这个时候赶来。
萧矜下意识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又瞧见自己身上穿的这灰色布衣,又气得恨不得撕了身上这衣裳。
他刚想动身,就被面前的侍卫严防死守,不准他靠近陆书瑾。
萧矜气得一蹦三尺高,“给我让开!”
陆书瑾惊道:“你还想来打我?”
“我说了不打就不打!”萧矜怒道。
于是陆书瑾下令:“别拦着他。”
萧矜几步走到陆书瑾的身边,那模样气势汹汹的,很难让人不害怕,他刚一抬手,陆书瑾就本能地捂住脸往后躲。
却见他把手伸到陆书瑾的领子边,轻而易举地就解开了盘扣,将她身上披着的墨色织金大氅给扯了下来,毫不客气地披到自己身上,把他整个人都给裹严实。
他低声骂骂咧咧,说些不大好听的话。
陆书瑾听了听,大意是说他在这里的待遇连萧府的狗都不如,这衣裳穿了跟没穿无甚差别。
被这般说陆书瑾自然是有些难过的,但今日从萧府走出来,她自然也知道这小少爷说的是实话,与此同时她大松一口气,料想这脾气暴躁的小少爷是不会打她了,大氅被抢去之后虽有些不大适应,但也不算冷。
柳宣力从陈岸那里得知了来人的身份之后,再不敢摆谱大声喊叫,命人追回了要去报官的下人,自己快步来了陆书瑾面前,弯着腰姿态卑微道:“原来是萧家小少爷大驾光临,草民有失远迎,还望小少爷莫要怪罪。”
陆书瑾看着从她来到柳宅只见过两面的姨父,还有旁边谄媚赔笑的姨母,心中很不是滋味。
她还未开口,裹着大氅站在边上的萧矜便高傲道:“你便是求爷爷告奶奶,我也要好好整治你们这些人,敢给小爷吃狗食的你们还是头一个。”
柳宣力露出大惊失色的表情,将萧矜看了又看,满目疑惑地看向身旁的妻子王氏。
王氏忙道:“瑾儿,你在这胡说什么,快回你自己的房中去!”
萧矜:“让我回那狗窝,做梦!”
陆书瑾住了几年的地方被叫做狗窝,心中也十分不好受,说道:“那好歹也是我……”
萧矜瞪她一眼,“你又有什么拙见要发表?”
陆书瑾吓一跳,赶忙摇头。
萧矜冷哼一声,忽而伸手拉着她的领子,用力将她拽得弯了腰。
陆书瑾的身体比萧矜身体矮了不止一星半点,即便她被拽得低下头,萧矜也须得仰头,凑近了她耳边恶狠狠说:“你若是胆敢用我的嘴擅自下达与我意愿相悖的命令,待我回了自己身体之后,便下令拆了这座破宅子!”
陆书瑾缩着脖子道:“我、我知道了。”
不是她胆小,是她活这么大,当真从未见过如此凶横的人,且此人又是正儿八经的萧家嫡子,陆书瑾实在不敢招惹。
萧矜松开她,唤道:“陈岸,过来。”
陈岸呆呆地站在边上,不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眼看着萧矜眉头一皱又要发火,陆书瑾赶紧说:“听他的话!”
陈岸满腹疑惑地走上来,就听萧矜道:“找一身暖和的衣裳给我。”
陈岸又去看陆书瑾。萧矜生气了,“我跟你说话你眼睛往哪看?我说的话你没听见?聋了吗?”
这脾气,神态,语气简直跟自家小少爷如出一辙,陈岸吃惊的同时也不敢再耽搁,赶忙动身离去。
萧矜双手抱臂,斜睨了柳宣力一眼,说道:“你们这些人且给我等好了,回来我再收拾你们。”
说完他转身就走,一派大爷的姿态,走了两步回头,凶巴巴地瞪陆书瑾,“你还站着干什么?”
陆书瑾回神,连忙跟上去,不敢回头看姨母的表情。:,,.